寒食芳草怨舊魂
第二十九回
臨水對殘花低徊無限 倚松鄰瘦竹寄託遙深
第八十六回
舊巷吊英靈不堪回首 寒林埋客恨何處招魂
蒼天不負苦心人,父親精心創始的九字回目,果然受到讀者的激賞,許多詞章愛好者,不僅吟誦研究,而且“私淑者”大有人在,像萬枚子、金寄水、劉肇霖、蕭豹岑等都採用九字回目寫書。當時還有一位郭竹君的讀者,把《春明外史》的所有回目,全部用原韻和唱,投到《世界晚報》,那時《夜光》主編,已是左笑鴻叔,他把全部回目刊出。和詩步韻,本是歷來文人常見之事,他“唱和回目”,則屬破題第一遭,可能是“空前絕後”,恕我腹儉,不知可有第二人?
由於《春明外史》,使父親認識了一些朋友,有的還成了幾十年的至交。有一位讀者居然是《春明外史》做的“紅娘”,使他有了一位稱心如意的太太。這位讀者就是張慎之先生,他是名小說家“百花同日生”即張秋蟲先生的哥哥,原在太原辦報,他的太太長得很漂亮,也有文化,看了《春明外史》,心儀楊杏園,也想在生活中找一個新聞記者,後來認識了張慎之,兩人一見鍾情,衝破阻力,終結良緣,夫妻雙雙來到北京,張慎之先生也進了《世界日報》,同事們開玩笑地說:“沒有恨老,就沒有你們這一段姻緣,可得謝謝恨老這個大媒人呀!”
《春明外史》連載時,適逢張學良將軍在北京,他看了連載,十分讚賞,非常欣賞父親的文采,竟自己找到父親的寓所,做了不速之客,交談之下,傾蓋成交,後來居然想拉父親去做官,幫他的忙,父親一向厭惡官場,自然拒絕。雖然婉拒,並不妨礙他們的友誼,張學良曾經想讓父親給他寫傳,但由於各種原因,未能落筆,要不然倒是文壇一段佳話。1934年2月20日,《北洋畫報》曾有署名受者,撰文《張學良與張恨水》述及這段往事,全文不長,轉錄如下:
張學良曩於奉軍任旅長時代,固一英俊少年,頭腦清晰,思想新穎。此固稍知張氏為人者,類能道之。張氏幼年之時,頗喜運動,嗜戲劇,尤好讀小說,於海上各小報,無不定閱,由旅長升充三四方面軍團長,身次保定,每日備覽北平晚報,頗喜閱《世界日報》上所載之《春明外史》。對於張恨水君發生相當印象。海上報界先進錢芥塵先生,在沈垣主辦《新民日報》,請恨水撰《金粉世家》說部。其時有人謂:錢君系知張氏喜讀恨水小說,所以羅致,亦不為無因也。
聞張氏未入關前,曾屬錢君授意恨水,為彼撰一純以張氏為主角之長篇說部,即名《張學良》,秉筆直書,不加獎飾,恨水允之,以其歷史難告一段落,無從下筆,久未報命,此次張氏返國,滬報謠傳恨水奉召至杭,代撰遊記,或系舊話重提?外間不察,乃誤為張氏欲倩恨水捉刀,餘知過去事實,爰為記付《北畫》。
《北洋畫報》主辦人馮武越先生,是張學良夫人趙四小姐的親姐夫,與張學良為連襟,這段敘述,當是信史。走筆至此,有一事,藉此機會作鄭重說明。1982年,由張曉水、張二水兩位家兄和我共同署名,由我執筆的《回憶父親張恨水先生》一文,發表於同年第一期《新文學史料》。在討論材料時,由於我的疏忽,沒有核對,一時不察,誤在文中說×××認為《啼笑因緣》是寫他父親,讓副官“請”父親去奉天,父親認為凶多吉少,並讓舉家南遷等情節,是不實之事。《啼笑因緣》1930年發表於上海《新聞報》,同年12月出版單行本。而父親惟一去過一次瀋陽則是在此之前的1929年,那時《啼笑因緣》尚未面世。王益知、錢芥塵二先生,受張學良將軍委託,出面籌辦瀋陽《新民晚報》,父親和錢先生是文字知己,受邀前往瀋陽,為該報助一臂之力,並撰寫長篇連載小說《春明新史》,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