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了,“二位兄長不用為難,若是不想說,不說便是!”收攏笑容,錯身而過,將香燭貢品擺在墓碑前,點燃了一疊黃紙。
示意韓世忠二人不要多說後,趙有恭邁步來到劉錡身後,看著劉仲武的墓碑,他輕聲道,“你想知道,也是無妨,某家姓趙,現封晉陵王,今日來成紀縣,就是想祭拜下劉老將軍。”
晉陵王?姓趙,不就是老殿下的獨子趙有恭麼?劉錡也有些理解韓世忠和高寵了,小殿下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讓人知道他來了成紀縣,還不知道會出多大亂子呢。
對趙家人,劉錡沒有什麼好印象,當初爹爹盡忠皇家,可最終還是落了個這種結果。也許爹爹是尊敬老殿下的,可他劉錡不會,如今小殿下來了,又能做什麼?還跑到成紀縣來,是為了收買人心麼?真要有心,早做什麼去了?
“小殿下能來,倒是稀奇了,怎麼,殿下來成紀,只是為了拜祭下我那可憐的爹爹麼?”話語中多是譏諷,低著頭,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韓世忠雙眉緊蹙,走上前來,厲聲責備道,“信叔,怎麼跟殿下說話呢,還不快與殿下道歉!”
“哼,韓大哥,殿下是你們的殿下,與小弟又有什麼關係?”
高寵性格有些急,見劉錡依舊是這種輕蔑的語氣,當即上前想要揪起劉錡,也好理論一番。趙有恭伸手攔住了高寵,他倒不怪劉錡,趙家欠劉仲武太多了,劉錡也有權利責怪。
看著劉錡略有些佝僂的背,趙有恭長嘆一聲,緩緩道,“劉信叔,你心中有氣,自是應該,本王不會怪你。本王能做的不多,只能告訴你,如若本王不死,就一定回還劉老將軍一個公道的!”
留下一句話,趙有恭已經轉身朝坡下走去,韓世忠和高寵盯著劉錡看了一會兒,方才嘆口氣,幽聲道,“信叔,你心中有氣可以理解,但小殿下並不欠你什麼,他今日來成紀縣,無非是想拜祭下老將軍而已。哎。。。。罷了,你好自為之吧!”
韓世忠和高寵相伴離開了星野坡,劉錡一動未動的跪在墓碑前,只是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別處。他能聽得出來,剛剛趙有恭的話完全是肺腑之言。
如若不死,必還老將軍一個公道。劉錡還在回憶著這句話,恍惚中,他連如何回的家都不曉得。
官道之上,伴著漫天黃土,三騎飛馳而過。
銀州渠坪寨,滿臉鬍渣的拓跋郄揹著手走來走去的,大熱天的,他還裹著一個布綢帽,再加上藍白花紋的寬袍子,看上去不論不類的。最近一段時間,拓跋郄的日子可是很不好過,自從兩個月前,新任銀州防禦使熊光璧就開始派人襲擾銀州附近各處山寨,牛羊搶去無數不說,還把附近的存糧挖了出來。馬爾康党項各部之所以能和西夏官軍周旋幾十年,就是因為存糧有道,可這次偏偏出了個叛徒。存糧的地方被供出去後。熊光璧就像獵狗一樣領著人把糧食搶的搶。燒的燒。
沒有了存糧,馬爾康党項各部人心惶惶,好在那寶貝女兒不知跟誰做了筆買賣,竟然用戰馬換來幾萬石糧食,這才解了燃眉之急。暫時還出不了問題,但拓跋郄很擔心熊光璧會像瘋狗一樣撲咬各部,就在前些天,神堆驛的羌人寨子就有點不穩的跡象。如果熊光璧真的趁機撲上來,神堆驛的羌人還真有可能投靠西夏。
神堆驛位於渠坪寨前方,地勢險要,如果這個地方一丟,渠坪寨也就不保了。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神堆驛的,可要保住神堆驛,就得給羌人送糧食,那個羌蠻子胡爾勒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今渠坪寨的存糧也就剛夠自用,哪有餘糧給羌人?對月暢想。過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意來,沒轍了。拓跋郄又想到了自家寶貝女兒。
來到竹屋前,視窗還有亮光,拓跋郄敲敲門,拉著長腔,很是和善道,“乖女,睡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