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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 04

不測風雲的可能性太大了,若是出事,村人是不是也會像對待正明一樣對待他?尤其是想到當年承包魚塘,只要交足承包款,風險自擔,收入全部歸己,日子雖苦猶甜。相比之下,他目前的收入還真是微不足道。忠富嘆了聲氣,道:「你等等,我去摸兩隻牛蛙給正明送去,聽說挺補燒傷。」 士根回到家裡,他妻子便給他和正明端上一碗綠豆紅棗湯。他不由瞟一眼雷東寶的家,沒比他早回家多久的雷東寶家黑燈黑火,想來沒有什麼綠豆紅棗湯等著。他最近常想到韋春紅,按說,他和雷母都想方設法安插女人接近雷東寶,人家女人也喜歡雷東寶,雷東寶偶爾也動心一下,但也僅僅止於偶爾動心,與韋春紅的關係卻是一直保持著。士根真想知道,韋春紅那麼一個很有江湖氣的女人究竟是好在哪裡。 雷東寶卻是去了縣城,因為他回家想洗澡,卻發現沒有齊整乾淨衣服可換,感覺韋春紅那兒一定有,才想到就「嗖」地飆出去了。雷老孃冷眼旁觀,無可奈何。 雷東寶的摩托車才鎖好,韋春紅的飯店門已經不敲自開,韋春紅穿著件淡紫小花富春紡連衣裙,斜倚門邊似笑非笑:「半夜銀行關門,有事明天請早。」 雷東寶「哼」一聲,三步兩步跳上臺階,進門同時順便也把韋春紅撞進門。「白去一趟。喏,錢還你,我上去洗澡,你給我準備衣服。」雷東寶一邊說著,一邊三步兩步並作跳了上去。 韋春紅剛燙了頭髮,見雷東寶沒看見一般,好生失望。收下錢,跟著雷東寶拾級而上。她有時候也真恨自己不爭氣,每天生東寶的氣,可看見他又沒氣了,總是想不出辦法怎麼好好收拾他。 雷東寶出來,見桌上放著兩瓶掛著露珠的冰啤酒瓶,還有薹菜花生米、油炸豆瓣,猶豫了下,還是手掌抹把臉,疲憊地道:「累死了,睡覺。」 「那吃了這個再睡。」韋春紅端過一碗白木耳湯。 「跟你說了我胃不好,吃甜的反胃。」雷東寶哈欠連天,眼睛都懶得睜開,熟門熟路摸到床沿,卻被韋春紅追上。韋春紅將碗遞到雷東寶嘴邊,另一手擰住他脖子,更有膝蓋頂住雷東寶的背,不讓他躺下,喝令:「喝,淡的。」 雷東寶無奈,喉嚨裡咕嚕幾聲,不得不喝了白木耳,這才可以睡覺。韋春紅收拾好回來,見雷東寶什麼都沒蓋,就這麼胸口一起一伏地睡著了。韋春紅一肚子話沒法兒說,只得咬牙切齒虛張聲勢地揍了幾拳,自己也睡覺了事。 雷東寶早上起來,想到小雷家的煩心事,躺床上想了好一會兒。而今開始的貸款活動,將與以往有所差異了,昨天銀行已經對小雷家償貸能力表示懷疑,那麼,再要銀行貸款給小雷家,他需要給出什麼理由?他想來想去,什麼理由銀行都不會相信。那麼找陳平原幫忙協調呢?倒是容易請出陳平原這尊神,用正明罰岀的那筆錢。 忽然雷東寶鼻端聞到一股饞人的香氣,緊接著屁股捱了一掌,又有(繼續下一頁)

聲音打斷他的思路:「死鬼,知道你醒著,還不起來,八點了。」 雷東寶異常不滿,操,又來煩他,這人就是話多。可是,早餐的香氣夠誘人,他只能起床洗漱。韋春紅斜睨著雷東寶一張臉皺得豬頭一樣往洗手間走,背後問了一句:「麻煩難收拾了?」 「嗯,你聽說啥了?」 「說你借了銀行那麼多錢還不出得破產了,還說你躲出去躲銀行去了。我不信,你這人就是把你扔進老虎嘴裡,你也得折騰一番打下幾粒老虎牙,你那銅廠炸一聲,你能悶聲不響一點招都沒了?你可狠著呢,不僅對我心狠,對啥都狠,就是狠不過你老孃。」 「不捎我一句會死嗎?」 「當然會死,死得不能再死。哎,你小雷家到底怎樣啊?」 「不好,麻煩很大,我又得往身上撂擔子了。」 「噢。」聽雷東寶這麼說,韋春紅就不譏誚了,很是知心地道,「前兒你還說,等銅廠開了,你可以閉著眼睛做太上皇,看來是老天看你還年輕,不讓你休息。你就死了享福的心吧,你這人是勞碌命。」 雷東寶濕漉漉的臉從水盆裡抬岀來,很是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