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取得某一類官員的資格,如果要想補缺,必得到吏部報到,稱為“投供”,然後抽籤分發到某一省候補。王有齡尚未“投供”,哪裡談得到補缺?
講完這些捐官補缺的程式,王有齡又說:“我所說的要‘本錢’,就是進京投供的盤纏。如果境況再寬裕些,我還想‘改捐’。”
“改捐個什麼‘班子’?”
“改捐個知縣。鹽大使正八品,知縣正七品,改捐花不了多少錢。出路可就大不相同了。”
“怎麼呢?”
“鹽大使只管鹽場,出息倒也不錯,不過沒有意思。知縣雖小,一縣的父母官,能殺人也能活人,可以好好做一番事業。”
這兩句話使得小胡肅然起敬,把剛才看不起他的那點感想,一掃而空了。“再說,知縣到底是正印官,不比鹽大使,說起來總是佐雜,又是捐班的佐雜,到處做‘磕頭蟲’,與我的性情也不相宜。”
“對,對!”小胡不斷點頭,“那麼,這一來,你要多少‘本錢’才夠呢?”
“總得五百兩銀子。”
“噢!”小胡沒有再介面,王有齡也不再提,五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小胡不見得會有,就有也不見得肯借。
兩人各有心事,吃悶酒無味,天也黑上來了,王有齡推杯告辭,小胡也不留他,只說:“明天下午,我仍舊在這裡等你,你來!”
“有事嗎?”王有齡微感詫異,“何不此刻就說?”
“我有點小事託你,此刻還沒有想停當。還是明天下午再談。你一定要來,我在這裡坐等,不見不散。”
看他如此叮囑,王有齡也就答應了。到了第二天下午,依約而至,不見小胡的蹤影。泡一碗茶得好幾文錢,對王有齡來說,是一種浪費,於是沿著山路一直走了過去。城隍山上有好幾座廟,廟前有耍把戲的,打拳賣膏藥的,擺象棋攤的,不花錢而可以消磨時光的地方多得很。他這裡立一會,那面看一看,到紅日銜山,方始走回原處,依舊不見小胡。
是“不見不散”的死約會。王有齡頓感進退兩難,不等是自己失約,要等,天色已暮,晚飯尚無著落。呆了半天,越想越急,頓一頓足,往山下便走,心中自語:明天見著小胡,非說他幾句不可!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境況,在外面吃碗茶都得先算一算,何苦捉弄人?
走了不多幾步,聽見後面有人在叫:“王有齡,王有齡!”
轉身一看,正是小胡,手裡拿著手巾包,跑得氣喘吁吁,滿臉是汗。見著了他的面,王有齡的氣消了一半,問道:“你怎麼這時候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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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慧眼識英(三)
“我知道你等得久了,對不住了!”小胡欣慰地笑著,還好王有齡還在“總算還好,耽遲不耽錯。來,來,坐下來再說。”
王有齡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默默地跟著他走向一副設在櫥下的座頭,泡了兩碗茶。小胡有些魂不守舍似的,目送著經過的行人,手裡緊捏住那個手巾包。
“小胡!”王有齡忍不住問了:“你說有事託我,快說吧!”
“你開啟來看,不要給人看見。”他低聲地說,把手巾包遞了給王有齡。他避開行人,悄悄啟視,裡面是一疊銀票,還有些碎銀子,約莫有十幾兩。
“怎麼回事?”
“這就是你做官的本錢。”
王有齡愣住了,一下子心裡發酸,眼眶發熱,盡力忍住眼淚,把手巾包放在桌上,卻不知怎麼說才好。
“你最好點一點數。其中有一張三百兩的,是京城裡‘大德恆’的票子,認票不認人,你要當心失落。另外我又替你換了些零碎票子,都是有名的‘字號’,一路上通行無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