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閉上眼睛,努力感受馬匹顛簸的節奏,將身體放鬆,隨著馬的顛簸而顛簸。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趴在馬背上跟著節奏顛簸,比坐直在馬背上有節奏的顛簸要相對容易。殷如行牢牢回憶初學游泳時飄沉在水底的孤立無助。現在的情形比那時要好許多。至少她的鼻子可以呼吸,至少她的身下有支撐物。殷如言對她說什麼來著。當你控制不了時,就放鬆身體,跟上能夠控制一方的節奏就好。感受馬匹的節奏,至少沒有感受水流節奏時的那種窒息。
一旦閉上了眼睛,人體的感官就敏銳起來。彷彿過了很久,身下馬匹的速度終於開始放慢,然後越來越慢,悠閒地踱步直到停止。
一隻手從她手中接過韁繩,蘇雷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下來吧。”
伏在馬上的身體抖了兩下,沒有動。蘇雷又道:“馬已經被牽穩了,下來吧。”
殷如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馬的,直到兩腳踩上大地,她還覺得身體在繼續顛簸,胃袋一陣翻湧,她“撲通”一聲跪在樹下,大口的嘔吐起來。
早飯吃的不多,吐了一會兒就全是酸水了。蘇雷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看著。等她吐完了,才道:“時候不早了,休息一會兒就回去吧。”
殷如行閉目,將頭靠在樹幹上,靜靜的調勻呼吸。等到手腳恢復力氣後,站起身,看著那匹甩著尾巴悠閒自得的高頭大馬,目露不捨。
然而這不是她的馬,這裡也不是她的家。她沒有任性妄為的權利。殷如行摸了摸那匹馬的鬃毛,轉頭離去。
目送牛車載著人離開軍營大門。小親兵大著膽子對嚴宗道:“這位殷姑娘倒是個愛馬之人,可惜是個女子。”
嚴宗也嘆道:“可惜了。身體素質和靈敏度都是上佳,性子也能忍。要是個男人,好好訓一訓,一準是個好手。”
小親兵笑道:“嚴教頭,你瘋魔了!好端端個漂亮姑娘,你怎麼就想著人家是個男的好給你當兵呢?要我說,還是給將軍當夫人的好。就得有膽色的女子才配得上將軍。將軍也真是的,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就這麼讓人走了,連送都不送。”
嚴宗拍拍他的肩:“這些話以後少說。將軍心裡早有人了,你再這麼胡亂猜,他要生氣的。”
小親兵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牛車慢悠悠的在鄉野小路行走,趕車的老漢眯著眼睛吆喝起山歌,時不時還取出腰間的葫蘆,撥開蓋子喝上兩口。愜意之極。
殷如行像癱屍一般躺在厚厚的稻草堆上,深深的呼吸、吐出,放鬆全身。野花的香味伴隨著微風吹來,舒爽的令人嘆息。漸漸的,她沉沉的睡著了。
牛車一路行駛到蘇府後門,老漢敲了敲車壁,叫醒她:“姑娘,到地方了。”
殷如行昏昏成成的睜開眼,頭上頂著幾根稻草,身上有些酸,精神卻很好(睡足了),問:“到哪兒了?”
老漢咧開嘴一笑:“到蘇府了,姑娘快進去吧。”
守門的人不認識殷如行,問她是哪房的。殷如行苦著臉,很鬱悶的報出,自己是二公子院裡的姑娘,大公子昨日命我去軍營送物品,今日剛回。
臉上帶著笑,心頭滴著血。雖然她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逃走。但以後的生活卻沒有保障。她甚至都不會騎馬,沒有合法戶籍,頂著這張惹禍的臉,其未來也不過是再被賣一次而已。其中就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被賣去青樓……
只能老老實實的等那門房叫了內院的婆子來認人,將她帶進去。
熟門熟路的回到內院,紫蘇見她如此狼狽不由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麼了?”
殷如行道:“昨日馬車未等我就提前離開,公子甚為不喜。今日搭乘了送菜大伯的牛車回來的。”
紫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