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一等大丫鬟,白書和藍琴住的屋子佈置得並不差,約莫有二十平方米,擺著黑漆傢俱,掛著官綠色的幔帳,靠窗的高腳凳上還擺著一盆嬌黃鮮豔的迎春花,把屋子點綴得充滿了生機和情趣。
藍琴就躺在用四扇雕花木柵開的裡間的一張黑漆床上,面色蒼白,嘴唇乾裂,隱隱還有幾分血絲,烏黑的頭髮也不知是被淚水還是汗水給浸溼了,有幾縷正凌亂的貼在她的臉上,襯得她一張本就煞白的臉更是毫無血色,瞧著竟是半點生機也無,哪裡還有平常的俏皮活潑勁兒?
旁邊還有一張同樣款式和花色的床,顯然是白書的。
似是感覺到有人靠近,藍琴的聲音忽然大了些:“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嗚嗚嗚……”卻更悽慘了些。
白書聽了,不由越發紅了眼圈,哽聲與孔琉玥道:“一旦我靠近她,她就這樣哭喊,弄得後來我都不敢靠近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燒到了什麼程度。”
孔琉玥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輕聲命眾人:“你們都站在原地不動,我瞧瞧她去。”
梁媽媽忙道:“夫人,還是讓我去看罷,萬一藍琴不小心碰著您哪裡了……”
話沒說完,已被孔琉玥打斷,“她在病中,能有多大的力氣,就算是不小心打著了哪裡,料想也不會有大礙,媽媽不必擔心。”
梁媽媽還想再勸,見孔琉玥一臉的堅持,只好作罷,眼睛卻是一刻也不敢離開藍琴,打算一旦她有個什麼動作,便上前護住夫人去。
孔琉玥並不若梁媽媽那般緊張,發燒的人她見得多了,藍琴這樣的並不算好過分,因此她很快便走到床前,將手伸進藍琴的被窩,打算將她的手拿出來探探脈。
誰知道她的手才剛一捱上藍琴的身體,藍琴就一下子尖叫起來:“啊……不要碰我,不要碰啊……”嘴上尖叫還不算,雙手也開始在空中亂舞起來,整個人都似忽然間癲狂了一般。
孔琉玥一個不妨,被她打在了肩胛上,當場痛得“哎喲”了一聲。
後面梁媽媽幾個見狀,都唬了一大跳,忙搶上前急急問道:“夫人,您沒事兒罷?”
孔琉玥深吸一口氣,搖頭道:“我沒事兒。白書、瓔珞,你們兩個把藍琴按住,梁媽媽,你吩咐人準備熱水去,我瞧著藍琴的樣子,只怕出了不少汗,想必中衣都浸溼了,得給她先換過了衣衫才是,不然只會越發加重她的病情。”
梁媽媽忙答應著去了。這裡白書和瓔珞方雙雙上前,不顧藍琴的掙扎和哭喊,強行將她按住了。
孔琉玥就忙上前捋起藍琴的袖子,給她把起脈來。
把脈的結果讓她鬆了一口氣,不過只是尋常的風寒,只要吃幾貼藥下去,再好生休養兩日,應該就可以大好了。
她正要將藍琴的袖子給放回去,無意卻瞥見她白玉一般的手腕上一片青紫,心裡下意識一緊,因忙將她的袖子又往上捋了一截,就見除了那一大片青紫之外,她的手腕上竟還有幾個清晰分明的牙印,襯著雪白的肌扶,顯得觸目驚心。
孔琉玥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一個可怕的念頭隨之閃過她的腦海,以致她整個人都瞬間發起冷來。
她不敢往深了想,但事實又由不得她不往深裡想,因顫抖著手解開了藍琴的衣襟,——彼時她方發現,藍琴的前襟一看就有被人撕開過的痕跡。
就見本該潔白無暇的前胸上,此刻卻滿滿都是或青或紫、或深或淺的牙印並手印,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很顯然,藍琴被人強暴了!
難怪她滿嘴叫著“不要碰我”、“不要靠近我”,而且整個人都一夜之間凋零了,一切的一切,都忽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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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琴的掙扎和哭喊聲中,淚水瞬間模糊了孔琉玥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