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依然緊緊鎖著,雙手亦是交叉護於胸前,一副就連在夢中都不忘防備抗拒他的模樣。
他當就無聲的苦笑起來,很想伸手給她撫平了眉頭,更想像往常那樣,抱了她在自己懷裡,然後任她小貓一樣在自己懷裡找一個舒服的睡姿,無憂無慮酣睡的,但最終他卻什麼都沒做,只是掙扎著坐起,自己去到淨房梳洗好,又換了衣服,上朝去了。
本來他其實可以不用去上朝,只需使人去告個假的,但一想到孔琉玥一見自己便冷若冰霜的臉,他最後還是決定去上朝,只希望經過一個白天的冷靜後,她的心情能稍稍好些,誰曾想,她根本就連自己的心情都全部封閉了起來,再不肯輕易在他面前表露半分!
眼見傅城恆只是呆呆望著床上多出來的那床被褥,既不說話,也不上床,孔琉玥心裡不由浮過一抹快意,但面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也只是定定的站著,既不說話,也不上床,反正她現在就是躺到床上去,也是睡不著的,有的是時間陪他耗。
在兩人無聲的對峙中,傅城恆先敗下陣來,只因他看見孔琉玥只在寢衣外隨意穿了件小襖,怕她凍壞了,“月兒,時辰已經不早了,早些歇了罷?”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卑微,而這份卑微,在過去的兩天一夜裡,已經讓他很習慣。
傅城恆說完,便先上了床,因為他有預感,若是他不先上床,如今凡事都“守禮”的孔琉玥是定然不會先上的。
果然他剛躺下後,孔琉玥便脫了小襖,自他腳下爬到了床的裡側,將自己裹進了那床新多出來的被褥當中,然後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傅城恆再次對著孔琉玥冰冷的背影過了一夜。
第二天孔琉玥醒來時,傅城恆跟昨天一樣已經不在了,孔琉玥樂得輕鬆,慢慢的梳洗妝扮了,坐到了桌前用早餐。
奈何她依然沒胃口,甚至連半點吃東西的慾望都沒有,且肚子也不覺得餓,因吃喝了一杯清水,便要給老太夫人請安去。
梁媽媽等人原本還在想著,打今兒個起三位姨娘便再不會一早來請安,其實也等同於是一早來給夫人添堵了,夫人的心情應該能稍稍好一些,因此早餐的花樣都多準備了一些,就是盼著夫人一高興了,能多吃一點。
誰曾想夫人的胃口比之昨日還要更差,竟連粥也不吃一口了,只喝了一杯清水,長此以往,可怎麼得了?
面面相覷之餘,不由都紅了眼圈,最後方由梁媽媽上前代表大家勸道:“夫人,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懂’,您自昨兒個便沒怎麼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身體可怎麼受得了?您多少吃一些啊,不然……”說著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孔琉玥聞言,無聲的苦笑了一下,她是大夫,怎麼會不知道‘人是鐵飯是鋼’的道理?可問題是,她就是沒有胃口,就是不想吃啊,她有什麼辦法?
但到底不忍梁媽媽幾個失望,只能坐到桌前,勉強自己吃了半碗粥,才去了樂安居。
原以為去了樂安居之後,老太夫人肯定木問自己昨晚上之事,畢竟一下子送走三個姨娘可不是小事,說得不好聽一點,這樣的行為放到大秦哪裡都會被人稱之為“妒婦”,——旁人是不會去管到底是誰下令送走妾室的,只會將一切都理所當然的算到正室頭上,因此孔琉玥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被老太夫人質問甚至是責罵的心理準備。
誰曾想老太夫人竟然問都沒問一個字,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此事一般,倒弄得她有些詫異起來。
孔琉玥並不知道,傅城恆昨晚上就親自來過樂安居一趟,把事情稟了老太夫人,並將一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老太夫人雖不高興,奈何見他堅持,也惟有妥協。
140
如此過了幾日。
孔琉玥待傅城恆還是時刻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