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鄭安雅帶著杜襄成出門躲清靜,她的居所快被前來拜訪的人給淹沒了。僅僅相隔一天,她就從一個不知名小國的公主兼使節變成了渤海王的至親。渤海國計程車大夫們、其他國家的使臣們、還有同住北苑的貴族女子們,紛紛上門拜見。
鄭安雅把迎來送往的事務通通丟給歸尺素,自己和杜襄成穿了一身低調的打扮,還是去了上回的那家茶樓。茶樓裡熙熙攘攘坐滿了人,比前幾日更為熱鬧。有不少人在高聲談論著,內容大半與她有關。
“昨日燈會,你們看到站在太后身邊的那個女孩了嗎?”
“我離得遠看不清,只看到太后身邊站著一個人,應該是個女的。”
“我看清了,是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孩子。”
“那是誰啊?”
“能和太后站在一起,想必非親即貴吧?”
“我知道我知道,”有位茶客站起來清了清嗓子,說:“我有個親戚在宮裡當差,他告訴我的,是個什麼國的公主。”
一位身著紫色錦袍的茶客不屑地說:“一邊兒涼快去吧你,聽了一言半語就出來賣弄。還什麼國?就是太后的孃家,高昌國。這位公主是高昌王的女兒,也就是太后的親外甥女。”
“是太后的外甥女?這麼說來就是王上的表妹了?”
“正是。”
“她來幹什麼呀?”
“來玩的吧?走親戚唄。”
“非也非也,”又是那位紫袍茶客,他輕搖著扇子道:“公主是奉王命出使我國的,是正經的使臣。”
“使臣?真的假的?她一個沒成年的女孩子做使臣?”
“這個我知道,高昌國國情迥異,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男子在家帶孩子做家務。”
“還有這樣的國家?”眾茶客嘖嘖稱奇。
紫袍茶客輕蔑地笑道:“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高昌雖是彈丸小國,但也不至於要一個幼女來做使臣。”說罷又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聽應公子的口氣想必知道內幕?可否說與我等聽聽啊?”“是啊是啊,說說嘛應公子,不要吊我們胃口嘛。”
身著紫袍的應公子道:“諸位,我王在二十一年前便已成年,為何至今不曾大婚呢?”
眾茶客七嘴八舌回答:“當時權臣當道,王上被架空,聽說每日如履薄冰,哪有心思娶媳婦兒啊?”
“我王壽比天齊,又生得風華絕代,哪是尋常女子配得上的?”
“就是說,再美的女子,過幾十年也就老了,王上可不會老,至少這二十年來樣貌一點都沒變。”
“聽說王上曾與應家小姐……”
“閉嘴,這是你能議論的?小心你的舌頭!”
“哎,應公子,咱不是在聊高昌國公主的嗎?您提這茬又是什麼意思?莫非……”
應公子等的就是這一句,指著他道:“噯,你發現了,還不算笨。我王長生不老,那王后最好也是如此才算般配是不是?”
“照你這麼說,這位公主莫非是咱們未來的王后?”
有位茶客一拍大腿:“對啊,自古以來,國君多半是與外國公主聯姻的,結兩國之好嘛,他倆又是表親,那就是親上加親了。有可能,很有可能!”
“可是應公子剛才也說了,高昌國不過是個彈丸小國,還沒有清源君的封地來的大吧?又怎麼能說與我王相配呢?”
應公子拾了一顆果子,放進嘴裡不緊不慢地品著,邊品邊搖頭晃腦地對那人說:“我來問你,除了高昌國,這世上還有哪國的公主是長生不老的?假如王上娶了他國公主,那幾十年後公主去世,我王該續娶何人?”
“如果再從原來的國家娶一位公主,那輩分就不對了,只怕新王后還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