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沒有吩咐,她自然是不會動的。
啞嬸垂頭站在下面,盯著自己的衣襟,靜靜地站著
“吧嗒!”不知過了多久,瀾心的茶碗放到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屋子裡的靜謐。她輕聲說道:“當年爹爹將你們一家留在了府裡,除了一個鋪子之外,什麼都沒有給你們留下。
這近二十年來,你們一家人自給自足。這些東西還是你們收著吧。”瀾心的聲音平淡無波,讓人聽不出喜怒。
啞嬸愣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從荷包裡拿出一塊溼布,將木板上的字全部擦掉。隨後寫道:姑娘恕罪,是老奴自私。老奴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吃苦,所以才姑娘恕罪
她“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掌心朝下,額頭觸地,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忍不住哭了。
瀾心淡淡地看著快要縮成一團的啞嬸,無奈地嘆了口氣,唉!也不想為難她,聲音平靜地說道:“你今天能拿著東西過來,就證明你心裡想明白了。
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也明白。但也希望你做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是身份。不要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害了你身邊的人。”瀾心故意加重“身邊人”三個字。
啞嬸的心裡一顫。她之所以想要昧下這些錢。也無非就是不捨得宮裡的女兒。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生下來後,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一眼,便被抱走了。她擔心她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想著偷偷的送些銀子過去。
可是瀾心的話卻點醒了她。兩人之間的身份懸殊,更是毫無干係的陌生人。自己以什麼身份去關心她呢?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但自己一家人會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她在宮裡也是舉步維艱的。
想到這些,啞嬸終於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第五百一十二章文元
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像是萬千顆珍珠從屋簷上滾落下來,在窗外掛了一層簾子。
瀾心斜靠在椅子上,單手托腮,無聊地欣賞著外面的雨景。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跪在下面的那個筆直的身影,無奈地抽了抽嘴角。
都說雨天無聊。可這母子二人卻非常默契地給自己找事情做,剛將啞嬸送出了門,文元便踩著腳步進來了。跪到地上磕完頭後,瀾心不說起,他便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不言不語的,彷彿雕像一般。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瀾心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淡淡地問道。
文元跪在地上,聲音平靜地說道:“奴才聽說,姑娘的手裡有一種藥膏,能夠能夠祛除二十年的疤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說完後,便垂下眼眸,靜靜地跪在那裡。可是從他垂在身邊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可以看出,他內心裡的緊張。
瀾心挑起眉頭,訝異地看著他,好笑地問道:“真的當如何,假的又當如何?”
文元頭觸地,聲音顫抖地說道:“奴才懇請姑娘賜藥!”
瀾心微眯著眼睛,淡淡地說道:“你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不像是來求藥的,反倒是像逼我將藥膏拿出來的。”
“不,姑娘,奴才斷沒有此意的。”文元慌忙說道,“奴才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頂著壓力過活的。因為臉上的這道疤痕,同齡的孩子都喊奴才為怪物,朝奴才身上扔石子,吐吐沫,丟爛菜葉。
奴才不想這樣活著,求姑娘成全。奴才將做牛做馬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說到傷心處,眼眶不由的紅了。
瀾心沉吟了一下說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個人容貌乃上天所賜。做人,最應該懂得惜福。”也許,沒有這道疤痕,你便將不久於人世了。不說宇文夫人會如何,就是宮裡的那位知道了,都不一定會留他活口。
文元面露憂傷地說道:“奴才多謝姑娘關心!”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