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裡已是花草芬芳、翠蔭蔥籠。一大早大叔哥就出去到外面竹林子裡散步去了,他老人家說,天天被羅扇這麼喂著養著,再不活動活動就要從大叔哥變成大豬哥了,所以這陣子每天早上吃罷早飯他都會拎著盛有一坨二狗子的鳥籠子在竹林裡遛上一大圈。
羅扇偶爾也賊頭賊腦地跟著大叔哥出去走走,不過鑑於二狗子跟她在一起時常鳥血沸騰變身吵架王,恐招來閒雜人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出去過一兩次之後羅扇就老老實實地留在枕夢居院子裡頭打會兒轉轉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這天早上大叔哥照例帶著二狗子去竹林裡轉悠,羅扇拎著桶子蹶著屁股在後院澆花,正沉浸在自己純美溫婉的大家閨秀氣質中,忽然就看見一道高富帥的影子……嗯?在朝陽下慢慢地從身後向著她籠罩過來。
羅扇猛地扭頭看過去,初夏淡金色的晨光裡,白大少爺穿著件晴波藍的絲袍,衣袂在掠牆而入的竹葉風裡微擺,黑髮用一根全無雕飾的青玉簪子清爽地綰起,眉眼深深地立在一株開得如火如荼的扶桑花旁,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羅扇沒來由地想起了扶桑花的花語:新鮮的戀情,微妙的美。
狗屎,死開。
轉回身拎起水桶,羅扇準備回自己房裡去,然後把門窗全都從裡頭上了閂,十天半個月之內不打算再出來了。小腿兒搗騰了還沒三步,後脖頸便覺一熱一緊,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就牢牢地握在了上面,略微一個用力便讓她稍息立正向後轉了回來。
對上彎□來直直盯著她看的白大少爺的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羅扇淡淡然道了聲:“爺有事要吩咐?”
“還在生氣?”白大少爺鬆開手,順便揪了揪羅扇腦後的小辮兒。
“不敢,爺是主子,小婢是奴。”羅扇向後退了兩步,語氣依舊淡漠疏離一派清孤。
白大少爺蹲了下來,仰起臉看著羅扇:“你屁股後面的裙子上有血跡,是來癸水了麼?”
——我去!不會吧?!又被男人看到了?!羅扇臉上的雲淡風輕登時散了個一乾二淨,紅得猴屁股似的忙不迭地扭頭去看自己另一個屁股——哪兒有血?!哪兒有血?!什麼都沒有啊!
羅扇恍悟自己上了當,轉過臉惱羞成怒地瞪向白大少爺,還沒待張口,就見他一挑眉尖:“自己的日子都記不住麼?每月十二,最多晚不過五天,從未提前過,今兒二十六,前後都不挨著——笨個要死。”
“你記女人這日子幹什麼!羞不羞啊你!”羅扇指著白大少爺直挺的鼻尖撒潑,“你又騙我!你又騙我!拿我當溜溜球玩兒是吧?!耍得我團團轉你很開心是吧?!在你眼裡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根本就不需要有尊嚴是吧?!根本就不是人是吧?!根本就唔唔唔——是吧?!”
白大少爺伸手捏住羅扇兩片小嘴唇兒然後又放開,被她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順手撈起她的裙襬擦了擦臉,再替她抻展了放回去,歪著頭看她:“閉上你的小嘴兒給我安安靜靜地想一柱香的時間——我是否真如你方才所指責的那樣,想好之後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現在開始。”
羅扇正在氣頭上,本想不服氣地繼續鬧上一會兒,然而一對上白大少爺不怒不笑的面孔和黑沉沉的眸子,便覺他那如與生俱來般的強大氣場鋪天蓋地的罩過來,直如孫猴子被收進了紫金葫蘆裡,神通全無功夫盡銷,氣焰立刻就矮了七寸。
噘了噘嘴,無聲地吐了幾個泡泡後欺軟怕硬的羅某人只得老老實實地進入冥想狀態,半晌聽得白大少爺道了聲“好了,回答罷”,這才解了禁,哼哼嘰嘰地道:“你騙了我總沒——”
“是或不是。”白大少爺淡淡打斷她道。
“……不是。”羅扇翻了個大白眼,“可你騙我你明明已經恢復了正常還裝成瘋瘋傻傻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