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的。他與悠然格格的事兒是太皇太后生前的意思,皇上也會依著來。其後咱們兩家再過過明路,把日子定下來,最遲明年年頭就得辦了。自然不能讓她把孝期拖過那會兒。”
“還是額娘想得周全。是媳婦想岔了!”
婆媳倆閒話間,紫墨紅袖等人已著手收拾行李,畢竟是在外居住一年之久,四季衣裳,筆墨紙硯,常用書冊,都是要帶齊的。依著烏恩的想法,巴不得永不再回這個如雪洞般清冷的府第。因著心頭熱切,反衝淡了喪親之痛,難得說了幾句笑語。
不過兩日就已準備就緒,主僕幾人便登上四輪青油布馬車,前往清雲庵。沿著官道向西緩行二三時辰,轉過一大片田地,再穿過數畝鬱鬱蔥蔥的松柏樹林,瞧見隱在青翠樹木當中的一角飛簷,這裡便是佟家供奉的庵堂了。走近前望了牌匾——是“青雲庵”三字。悠然低語道:“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哼!這可不似清修所在應有的功利之心呢!初初以為是“清風明月,高天流雲”之意的清雲二字。倒是我想左了。”
紫晶紫墨對看一眼,心知這間庵堂不過是佟府別院,以後要想法子立足才是。兩人都是世事練達之人,轉念之間已有計較。
尋了庵主安頓下來之後,紫晶著手經營此間居所。庵堂佔地頗廣,有四五個院落。悠然所處的梧桐院因遍植梧桐而得名,位於最僻靜處,難有人跡往來。庵主大約六十餘歲,面目慈和平靜,少有嗔喜,處事卻是威嚴方正。相處數日便知其為人和善公平,與悠然主僕頗為投契,在應對佟府時也予以不少方便。短短月餘,梧桐院就被經營得如鐵桶一般,尋常外人再難靠近打擾。
不久之後,綠硯傳來訊息:御史郭琇參奏明珠、餘國柱等結黨,明珠罷相。聽得這個訊息,正專心抄經的悠然眉頭都未動一下,手腕沉穩,一筆一畫寫著梵文。紫墨卻是問道:“那先生呢?如今可好?”同行的蘇和樵笑了一笑,說:“跟子玉去了北邊兒,還未回呢。”
悠然擱了筆,慢條斯理的淨了手,淡淡道:“只是罷相,又有甚大不了的?他是他,先生是先生。”
紫墨想了想說:“也是,去年,皇上才委了先生以重任,這《一統志》可不易寫。如今先生遠在關外,避開這些更好,免得沾了一身汙濁。”
蘇和樵微微一愣,笑:“紫墨這般聰明,當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綠硯撇了撇嘴,小小“哼”了一聲。
四月 康熙帝躬送太皇太后靈柩奉安暫安奉殿。其後起陵,稱昭陵。
九月 喀爾喀部為準噶爾部噶爾丹攻破,遷徙近邊。富察。谷杭戰死。
蘇茉爾怔怔的坐在慈寧宮的炕上,想起太皇太后臨終前交待的話:“我最不放心就是悠然。看不到她大婚啦,等富察家的回來,就叫皇帝把悠然指給他。”格格啊,你可曾料到如今的境況?谷杭已死,悠然的婚事已經由不得我們作主啦!早知今日,格格還會不會把小格格送給佟家?
佟家得了這個訊息反應不一:佟貴妃心中冷笑,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老謀深算算不過老天爺;佟國維卻是大喜:原先還想著可得富察家之力,這回卻是沒這必要了;佟夫人卻是大驚:好好的人怎地就死於非命了?莫非這丫頭命太硬?再一聯想其父母雙亡,接進宮不過四五年,親近的太皇太后也亡故,不過與之扯上關係,這人就戰死沙場,越想越怕。恨不得尋了人即刻把她送出門去才好。
這一切紛紛擾擾並未影響到隱居山間的悠然。她終日抄寫經書,用不同字型操寫——只由太皇太后曾贊她寫得一手好字,每日抄得十數篇,再一一焚毀。偶爾讀書彈琴,聽庵主講經論道,有時趁著天氣晴好上山聽風看雲。蘇和樵並綠硯時常上山閒坐,說些外頭的訊息——有關數人戰死草原一事,悠然只是搖頭:“好山好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