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地讀上半輩子書;功不成、名不就;只能託庇家族長輩照拂;有朝一日卻是四下靠不住的好;還是狠下心來;得了功名;不拘前程如何;卻是能獨立自主。同前者相比;自然是後者更合乎沈瑞的心。
沈瑞心中算著鄉試之期;倒是將那些悲傷緬懷的心思都丟到腦後;一門心思都放在讀書上。
就在此時;就聽有人道:“哈這不是沈案首麼?可是又得了第一?”
沈瑞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身錦衣華服、臉上帶了驕色的王鼎由幾個同窗簇擁而來。
王鼎看了眼榜單;在第二等的位置上看到沈瑞之名;臉上卻無意外;顯然是得了訊息過來的。
他面上帶了譏諷;對左右道:“都說真金不怕火煉;那些銅鐵蠢物;自是就要露了痕跡出來。有些人實不用抬舉;不過是仗勢鑽營的小人;說一句‘江郎才盡;都是抬舉了江郎本有才才有‘才盡;之說;有的人本是金包銅;露出真面目便也不稀奇……”
旁邊幾個同窗雖奉承王鼎;可也知曉沈瑞是侍郎之子、狀元族弟;不是好得罪的;便只哼哼哈哈;沒人敢接話。
王鼎這旬月來;頂著“鄭國親”親戚小輩之名;隨著皇親老爺出入勳貴公侯人家;被奴僕下人奉承慣了;眼下就有些下不來臺;望向沈瑞目光越發不善
沈瑞只當他是瘋狗;怎麼會與他當面拌嘴?輕飄飄地看了王鼎一眼;便挪開了視線;繼續看榜單。
梁耀為了暫避王鼎鋒芒;請了假回家去;可月考卻依舊要來考的。沈瑞就在是看他的成績;依舊是三等;倒是成績沒有下降;在府學裡不過是中游;可並不耽擱明年下場。
平素裡雖覺得梁耀有些聒噪;可眼下他不在;沈瑞倒是有些想念他的嘮叨了。
因榜單才貼出來;不少學生在這邊看榜。
王鼎的挑釁就落在大家眼中;雖說沈瑞確實是落了第二等;使得大家想法各異;性子公正的都曉得王鼎是無事生非。都是同窗;誰不曉得沈瑞家裡有事;十一月請了將半月假。
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便也有人抱不平;對王鼎道:“沈恆雲不過是一等跌二等;並不礙明年秋闈;王相公卻是已在第三等有數月了;再不奮起直追就要待下一科才能入秋闈……”
眾人聽了;想到此處;望向王鼎就帶了幸災樂禍。
王鼎滿臉通紅;怒視說話之人:“趙敷;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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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意氣之爭(二)
第三百七十八章意氣之爭(二)
順天府府學裡的學生;大致可分為三類。一類出身仕宦人家;家中有人出仕為官;一種是士紳人家;即便家中無人出仕;可耕讀傳家;家資富足;扯上得的族親好友中不乏官員;一種是寒門子弟;父祖即便有功名也早就謝世;倚靠不上;或是自己就是家族中改換門庭之人。
沈瑞是第一類;梁耀是第二類;眼前這王鼎與趙敷就是第三類了。
只是與周身帶了陰鬱之氣的王鼎不同的是;趙敷對自己貧窮的處境比較坦然。
學院裡有課的時候;學生要在這邊用午飯;這邊有食堂;大家也可以自帶食盒。家境好的;多是自帶食盒;家境尚可的;交了錢米到食堂上吃大鍋飯;家境再差些的;也要自帶於糧。
能入順天府官學;而不是這邊縣學的;多是生員中的佼佼者。
年輕人多愛惜麵皮;即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