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為過。
韓風至不知從哪裡學來那一手使刀的技藝,動作極其利落漂亮,一把菜刀,在空氣中翻飛得如同蝴蝶也似,伴著刷刷的白光,案上逐漸堆起一層切好的食材;
與之相比,花小麥的動作則無疑要實用許多。從頭到尾,她手中的那把刀,刀刃始終不曾離開砧板半寸,速度也同樣奇快,“哆哆哆”的清脆之聲不絕於耳,各種菜蔬、肉類在她手底下逐漸換了個形狀,須臾間,也壘了厚厚一疊。
圍觀眾人只覺眼睛都不夠使的,看了這個,便要錯過那個,目光在兩人中間穿梭,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柯震武坐在近處,仍伸長了脖子眼睛也不敢眨,孟鬱槐立在他身後,眉間忽地蹙起又放鬆,至於那春喜臘梅兩個,早就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看到要緊處,咋咋呼呼地吆喝出聲。
約莫半柱香的光景,兩人幾乎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若真要追究,大約是韓風至要快上分毫。
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各樣食材,魷魚入滾水中一燙,便蜷縮成半個巴掌大小的一團,身上的花紋凸起,刀刀均勻細緻;赫赫有名的蓑衣黃瓜,乍一看似是被切成了薄片,卻尚連著一點皮,稍稍用兩手一拉,便朝兩邊舒展開,成長長的一條,每一片厚薄相等,盤捲起來裝盤,再淋些醬汁,便是一道極好看的爽口菜餚。
也是直到這時,眾人才敢發出驚歎聲,也聽不清在說甚麼,大抵都是些毫無意義的感嘆詞。
韓風至也曉得自己在這頭一局中佔了先,面上薄帶自得之色,朝花小麥的砧板上虛飄飄一瞟,那尚未曾完全彎起來的嘴角,便又落了回去。
許是因為動作太過花俏,需要花費的力氣格外多的緣故,韓風至在切菜時,有些細處便未能照顧得周全,不能用的地方粗略看一眼便切來丟掉,廢料在砧板旁堆成一座小山。
而花小麥那邊,廢料卻少了許多,只有小小的一簇。
但凡做菜時,總免不了有些許拋費。不能吃的地方得毫不留情地切掉丟棄,但與此同時,身為一個好廚子,更要最大限度地使食材物盡其用。最現實的原因便是,開飯館兒的人若太過浪費,就會少掙錢。
所以,就算他快,又如何?
“老闆娘,你倆這算是打個平手?”圍觀群眾當中,有人扯著嗓子叫嚷起來。
“我瞧著……好像是那姓韓的公子快了些似的。”也有人表示疑問,拿不準地試探著道。
花小麥往韓風至那邊看了一眼,心下有了數,再朝他面上張了張,便大概猜到他在想些什麼。她也不搭理眾人的疑問,將此事丟開不理,只笑道:“接下來,該比試火候對吧?韓老闆打算怎麼做?”
韓風至深吸一口氣衝她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親手自板車上搬了個筐子下來,從裡面取出兩條用草繩栓起的乾魚和兩個豬腳,朝這便晃了晃。
花小麥往他手裡一望,立時失笑,指著他連連搖頭感嘆:“你這人,真真兒好刁鑽!莫說這芙澤縣。縱是整個桐安府,與海邊也不挨著,你手中那比目魚,尋常時根本沒人吃的著,你是怎麼想起要與我比試這道菜?”
“呵……”韓風至也笑了,將那兩條幹魚提得高了些,“姑娘話雖是這麼說,卻一眼就瞧出我要與你比試什麼菜,可見是沒被我難住,你又何必發牢騷?此處離海甚遠。咱們把菜做好了。分給大家嚐嚐新鮮也不錯。”
“夠費事兒的……”花小麥小聲嘟囔了一句。轉身揚聲對周芸兒道,“去,搬柴來!”
周芸兒答應一聲,一溜小跑去了後院。來來回回奔走了好幾趟,片刻,果然搬出幾堆看上去略有不同的柴禾。
其實說起來,這“火候”,可算作是花小麥的弱項。
從前學廚的時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