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薛延陀匯合的兵馬,大搖大擺地從他們的部落前面走過去。
黑旋風走到一半路程時,就覺得離自己的老巢太遠,應該往回走了。他跟張義商量了一下,張義卻堅持要繼續闖下去,不過他很爽快地答應了黑旋風,兩支隊伍最後幹了一票,分了贓,便就此分手。
這一次,張義這支隊伍也分到了許多牛羊,因為接下來距薛延陀越來越近了,為了避免暴露,他們不大可能再扮馬匪,所以他們也需要有食糧。草原民族的食糧,主要就是牲畜。張義的隊伍趕著擄獲的牛羊。一路往薛延陀趕,倒不虞餓了肚皮。
突厥打仗時,兵馬要從各個部落裡徵調,被徵調來的戰士都是自備武器、馬匹、食糧。他們的食糧雖然也有些炒麵幹餅一類的東西,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活物,也就是牛羊,每支應徵的隊伍都是這樣。
只要出征,他們就趕著大群的牛羊。餓了就宰殺幾隻牛羊充飢。在大唐與遊牧部落的戰爭中,戰勝的時候常常在戰報上專門闢出一塊來統計這一戰繳獲牛羊牲畜多少隻。這倒不是一直打到了敵人的部落裡去,而是敵人一旦吃了敗仗,三軍潰退逃命。這些攜來的牛羊就成了戰利品。
他們沒有任何兵餉,汗國不會管這種事,部落長也不會管這種事,不管是武器、馬匹還是口糧他們都要自己準備。沒有兵餉,他們全靠從戰場上繳獲戰利品來補充損失。獲得收益。所以,他們打順風仗時比誰都勇猛,一打了勝仗就燒殺搶掠,化兵為匪,給佔領地造成極大災難。
也正因此。他們打敗仗時潰散的速度同樣比誰都快,因為他們死了。自己的家人就要遭殃,連撫卹都沒有,弱肉強食之下,很可能淪為別人的奴隸。所以他們打了大敗仗時,經常會出現大汗身邊也只剩下區區數人保護的怪異景象,那是爹死媽嫁人。各人顧各人了。
路上漸漸又出現了一些其他部落的隊伍,和楊帆這些人一樣。他們也是衣色混亂,自備的甲冑武器制式不一,哄趕著一群牛羊牲畜,不知道的根本不會把他們當成一群士兵,還以為是一群武裝起來的牲口販子。
楊帆的隊伍很容易就混到了其中,一起向薛延陀部落趕去。
這天中午,他們終於趕到了薛延陀部落,楊帆他們擔心會受到盤查,所以有意地落在了後面,只派了幾個突厥人尾隨著前邊的隊伍打探情形,卻發現根本沒有人負責來接待這些從各個部落趕來的戰士。
這些戰士趕到以後,就在廣袤的雪原上自己選擇一塊背風暖和、陽光充足的所在紮下營帳,搭起一頂頂氈包和牲口圈,然後其首領才會領幾個人進入薛延陀部落的領地拜見此次的三軍統帥。
見此情形,楊帆放下心來,他們也自顧在雪原上尋找領地紮營。由於各個部落在紮營的時候都是尋找背風溫暖、陽光充足的所在,因此這營盤扎的並不密,向陽背風的那一片雪域,各個部落的營帳連成了排,而背陽迎風的那些區域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於是,楊帆他們也有樣學樣,在背風向陽的一面緩坡下紮了營。他們來的本來就比較晚,再刻意地向外讓了讓,就駐紮了這連綿不斷的營盤的最外緣,這樣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他們就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之後,楊帆和張義、高舍雞、熊開山等人便騎著馬,向薛延陀部落趕去。
作為一個位處突厥中心的大部落,旁邊又得天獨厚地有一個淡水湖泊,部落中一些住民漸漸不再從事遊牧,而是改作經商,穩定的生活使得這兒不再只是氈帳的建築群,雖然這裡現在還叫部落,卻已經有了一個城市的雛形。
部落周圍有一丈來高的黃土坯的城牆,城牆風吹雨淋下皸裂出一道道縫隙,就像一張蒼老的臉。城門是高高的柵欄門,沒有人看守,突厥汗國還沒有完善的賦稅制度,進個部落還要收過路費,那些彪悍的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