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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何事。”看著對方長長的眉慢慢舒開,西門吹雪這才停下了摩挲著男子脊背的手,問道。
葉孤城閉了閉眼:“魘住而已……”
白天發生的事,果然在心底不是沒有觸動的,於是,便匯作了方才的一幕。
即使知道兩人之間與原本的軌跡已截然不同,那樣的場景再不會發生,但仍是幾乎,汗透衣衫……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不能失去。
是什麼樣的噩夢,能夠讓眼前這個心神堅毅至極的人,在睡夢中流露出那般神情?西門吹雪並不知道,也不問,只彷彿思考了片刻,然後道:“天還未亮,再休息一陣。”頓了頓,又道:“我在這裡。”
我在這裡。
葉孤城睜開眼,仔細端詳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那人的神情,忽地,唇邊就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句話,分明就是孩童在雷雨天或是噩夢後,被嚇得啼哭不止,父母哄勸安慰所說的話,而眼下,卻被眼前這個冷峻的男子,以一種極為認真的語氣對著他說出,對著一個已過而立的成年男人說出,就彷彿是,再平常不過……
葉孤城輕笑一下,既而伸臂攬住對方的腰背,將面容埋在這人的肩井處,微微低嘆:“我知道……”
這一回直至天亮,果然就睡得,十分安穩……
陸小鳳開始有些後悔了。
其實一大早闖進別人的臥室裡也並不算是太大的過錯,何況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是他的朋友。
但如果這間屋子裡同時住著他的兩個朋友的話,就又當別論了。
室中還殘餘著淡淡檀香氣息,藉著外面微淺的晨光,能夠看到床前雪白的鮫綃垂著,裡面隱隱現出人形輪廓。
陸小鳳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過來,但自從在萬梅山莊撲了個空後,他便又星夜兼城趕到了京都,直奔肅王府,倒也確實沒有來得及想到自己拜訪的時辰是否合適。
室內的溫度似乎開始下降……陸小鳳瞄了一眼明明仍在燒著的火爐,然後目光就下意識地看向垂著幔帳的大床。裡面的人在他進來之前便已醒了,即使隔著床帳看不見面容,也可以猜到那裡面其中一人此時的心情,應該不會很好……看著榻腳整齊放著的兩雙錦靴,陸小鳳忽然覺得,屋子裡好象更冷了……
葉孤城仍然闔著眼,只淡淡道:“清晨多飲不益,若要喝酒,晚些再來。”
陸小鳳有些訕訕地乾笑一下,道:“難道我真的就是個酒鬼……這一回,我是來找人幫忙的。”
葉孤城隔著鮫帳,只問了一句:“我,還是西門。”
“你眼下貴為王爺,輕易不離京都。”陸小鳳多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彷彿有幾分底氣不足地道:“我找西門吹雪。”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一大早就冒冒失失地跑進別人的房間,充當讓兩人分開一段時間的這樣不光彩的角色,這樣的行為,即使是一向很少在乎什麼事情的陸小鳳,也認為自己確實有點兒惹人討厭……
如果不是確實需要幫助,他大概已經趕緊調頭離開了。
妨礙別人的姻緣,的的確確是要遭馬踢的……
西門吹雪沒有動,依舊保持著環抱住懷內男子的動作,只毫無表情地道:“兩條眉毛。”
陸小鳳的臉就這麼變成了苦瓜,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就聽西門吹雪隔著帳幔,又冷冷補充了一句:“上面的。”
這一回,陸小鳳連苦笑也沒有了。
果然,即使還沒有捱了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