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悌’(沒有兄弟之情)這種名聲。。。如今只有老九他這樣‘心梗驟塞’而亡,且又在兩軍眾目睽睽之下,十數萬人親眼所見,天下間才會皆知與朕無干,朕,沒有親手戕害兄弟。”景帝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一下,將那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過這也只是旁人看到的罷了,朕與你,卻是最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
“朕給過他選擇的機會,但他卻沒有把握住,因此老九的性命,從他起兵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被他自己斷送了。”
一百四十四。 佈局 。。。
天光灩媚,廊外養著的相思鳥輕鳴啁啾,窗戶微微開啟著,風中送來春日裡濃郁的花香。
方一醒來,即便是合著雙目,也能夠感覺得到殿中此時日光瀲妍,灑落了一地明晃晃的碎金,西門吹雪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習慣性地微微翻了個身,同時用手臂去攬向身旁,卻只抱了個空,左手碰到了身下清涼絲滑的褥面,上面涼習習地十分柔軟而舒適,但卻並沒有人身上的溫度,同時由於這樣忽然翻過身來,因此只將腰下牽扯得隱隱作痛。西門吹雪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睜開雙目,想起這已經不是清晨剛剛起身的時候,葉孤城早已不在他身邊了。
正重新靜靜合上眼時,不久之後,卻聽見一個淡徊清冽的聲音低低道:“。。。西門,在睡麼。”聲音極低,似是怕吵醒了床內的人,同時只聽床幔上點綴著的流蘇叮叮細響,一截雪白的指尖緩緩掀開七寶攢金絲帳簾,葉孤城站在床前,身後是明晃晃的日光,見床上的人正睜開了雙目看著自己,便微微緩下了眉宇之間的線條,道:“。。。西門,眼下可是好些了。”
西門吹雪微微抬起了手,輕握住了對方涼滑的掌心,“。。。我無事。”葉孤城聽他這樣說,便放開了帳子,自己在床邊坐了下來,西門吹雪隨口問道:“。。。什麼時辰了。”一開口,平日裡冷冽的聲音當中,就幾不可聞地摻上了一絲沉啞,葉孤城此時早已換過了家常的衣物,緊韌的腰線收束在纏帶間,輕輕脫開西門吹雪握住自己右手的手掌,然後便拿起了一把放在枕邊的象牙骨柄扇子,替西門吹雪輕輕扇動了起來:“。。。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傍晚。”涼爽的柔風輕拂在面龐之上,西門吹雪捉住葉孤城的另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享受著那掌心間的清涼:“。。。你也躺一陣?”葉孤城搖了一下頭:“。。。不用,你休息就好。”
由於今日身上有些不適,不宜多動,因此西門吹雪一整日都不曾出過內殿,就連身上,也只是披著一件荔白色的裡衫,葉孤城的手指分別撫在西門吹雪腰間的兩側,手法精妙地撫上幾處穴位,雖然不能真正消除對方身上的痛楚,但卻可以多少緩解一下西門吹雪此刻的不適。
葉孤城溫言道:“這樣,可是會好些。”西門吹雪微微應了一聲,葉孤城低頭在他眉心上印了一個吻,說道:“。。。西門,你且合上眼睛歇著,我念些書給你聽,可好。”說著,從枕頭下取出一本已經看過大半的書冊,一頁頁地翻開來,揀了些有趣的野史逸聞,或是幾樣笑話,低聲念給西門吹雪聽。殿中一時間安靜極了,只聽見低低的誦讀聲,末了,葉孤城掩上書卷,頓了片刻,忽然說道:“。。。今天有江全從北滎城方面傳來的訊息,太平王昨日身死。”
墨色的雙目睜了開來,葉孤城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