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展開,原來卻是一幅小像,上面畫著個劍眉冷目,發黑如緞的男子,筆觸傳神,惟妙惟肖,只看那畫風工法,就明顯是葉孤城的手筆。葉玄看著那畫像,半晌,才忽然咬了咬嘴唇,將小像重新細細捲起來,用紅絲繫好,放回到錦盒裡面,然後蓋上盒蓋,對周沐道:“你叫人暗中去找和畫上長得相像的人,越像越好,儘快給孤帶來。”說著,就將那錦盒交給了對方,同時又囑咐了一句:“不準把這畫有一點兒弄壞了!”周沐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盒子,領命而去,葉玄獨自留在殿中,呆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間雙手掩面,低低哽咽道:“爹爹。。。我很想你。。。”
這一日,葉孤城在上清宮陪景帝一起用過晚膳之後,便去了御書房批閱奏章,等到忙完了政務,見外面月色還好,因此就命人擺了些果品小吃,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默然飲酒。正值此時,外面有人通傳,說是太子正在外面求見,葉孤城聽了,就讓人傳他進來,不多時,就見葉玄進到殿內,躬身道:“孩兒見過父親。”葉孤城略略抬一抬眼,便讓他在自己對面坐下。
葉玄一身月白錦衣,頭上戴著雙龍搶珠的金冠,肌膚雪白,眉目俊秀,明明還應當是不大知曉什麼事情,頑皮劣耍的年紀,但如今面上卻已經有了早早熟識世事的氣息,很有些一國儲君的模樣了,儼然是個小小的少年,葉孤城見他如此,心中寬慰之餘,又有一絲感懷,於是往杯中又添了些酒,慢慢喝著。對面葉玄見父親今夜在此飲酒,不由得正中下懷,他早已派人打探明白,從葉孤城去上清宮直至後來到了御書房批閱政務,都摸得清清楚楚,因此早就佈置妥當,原本方才進來之前,還準備用早已想好的藉口勸其喝酒,以便今夜乘機成事,如今見葉孤城自己在此對月獨飲,倒也省去他一番手腳,不禁心中暗喜,於是便笑著說道:“父親喝的是什麼酒?孩兒聞著,倒是香得很。”葉孤城宛若堅玉一般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神色淡淡,右手握了酒杯,修長的手指扣在杯壁雕刻出的蓮花圖紋之間,道:“。。。去年辰兒回花家,給朕帶回幾壇百花釀,便是此物。”葉玄笑嘻嘻地道:“孩兒聞這味道,卻是好得很,父親也賞孩兒喝幾杯。”葉孤城微微啜了一口香醇的酒水:“。。。你還未及十歲,怎可飲酒。”葉玄吐了吐舌頭,道:“陸叔叔七歲就開始偷偷喝酒,孩兒現在可比他那時大得多了。。。孩兒只不過陪父親喝上幾杯,萬不敢貪多的。”他軟語求上幾句,葉孤城見他雖還不大,但只略略嘗上些許,倒也並不算什麼,因此也就命人再取了一隻杯子過來,葉玄拿了玉杯,給自己倒上一些淺碧色的酒液,輕輕嗅了一下那味道,便笑著對葉孤城說道:“好香啊。”
父子兩人一邊看著窗外月色清冷,一邊面對面地飲酒說話,葉玄倒是知道自己年紀還小,父親是不會讓他多接觸這些的,因此只偶爾拿起酒杯,略略抿上一小口,只顧著與對面葉孤城聊天談話,一面自己取桌上擺著的果子吃,一面給葉孤城不斷地倒酒,不知不覺間,父子二人說說談談,葉孤城和兒子說著話,心情也似是好了一些,漸漸地,便慢慢喝了許多的酒。
直到外面冷月高懸,夜色深沉,葉孤城也已經是頗有了些酒意,於是便對葉玄道:“。。。時辰不早,你也應回東宮就寢,明日,還有功課。”對面葉玄見父親狹長的眼角都已經浮上了淡淡的酒暈,知道眼下應該是差不多了,因此便道:“那孩兒就回去了。”葉孤城待他走後,自己抬首看天際月掛中宵,星斗滿天,不覺就又想起昔年舊事,便獨自又自斟自飲了一陣,直到腦中已開始覺得有些昏沉,這才停了杯,慢慢走出御書房,上了軟輿,吩咐回乾源宮。
寢宮中燈火通明,幾乎能夠刺痛人眼,葉孤城讓人熄了宮燈,只留下一盞,也不要宮人服侍,只自己緩緩走到床邊,連衣物也不曾脫去,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不多時,就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