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微微閉眼養了養神悠悠出聲:
“嗯,算是貼了邊,他兒子的前程握在我手裡,他自是要俯首帖耳了。”
李崇不禁瞪大了眼睛:
“誰?他的兒子?張衝哪來的兒子?”
宋離睜開眼睛,請點他的額角:
“自是淨身之前留下的,這孩子自出生後就被送到了他的表兄家,後來張衝在宮內漸漸得了臉面,這孩子也被瞞的死死的,只是還是叫直廷司的人發現了首尾,張衝是個聰明人,自不會和我過不去。”
李崇都不由得給他豎起了大拇指,真是高啊,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就這麼被他收到了手心裡,王和保和太后倒的一點兒也不冤枉:
“那他兒子現在在哪裡當差啊?是你安排的嗎?”
宋離點了點頭:
“嗯,成濟倉的府倉使,一頂一的肥缺。”
他寥寥幾語和李崇解釋了這府倉使是做什麼的,李崇聽完不由得咋舌:
“還真是,瞧著是個末流的芝麻小官,可卻掌握著各州府進貢給朝廷的貢品查驗,還真是個大大的肥缺,搞不好他手頭比朕都寬裕。”
宋離聽著他又為銀子發愁不免好笑,李崇卻忽然眼睛晶晶亮地拍了拍他:
“哎,你說朕和張衝他兒子約個分成比例怎麼樣?他收的各官員的孝敬二八分,他二朕八。”
這炸裂之言聽宋離哭笑不得,手捏了他一下:
“虧你想的出來。”
皇帝和臣子分孝敬的銀子,這真是...李崇乾脆直接湊到了他的被窩裡,手也從隔著被子摟著人變成了隔著薄薄的中衣摟著人:
“那怎麼了?這叫資源合理利用。”
宋離任他黏黏糊糊地過來,打趣一般地開口:
“那陛下不如先合理利用臣吧,畢竟孝敬臣的比孝敬張衝兒子的人可多多了。”
外面的雷雨聲還在大作,但是屋裡這兩人卻聊得熱乎,聽了宋離的話,李崇像是開啟了新大陸一樣:
“對啊,你可是直廷司的督主,皇帝若是不理事你有批閱奏摺的權利,這朝中的人不得卯足了勁兒巴結你啊?你一年得收不少吧?”
話題偏的越發離譜,誰能想到雨夜的內殿中,皇帝抱著朝中人人畏懼的權宦黏黏糊糊地問他一年能收多少孝敬銀子?
宋離的精神頭畢竟比不上李崇,外面雖然是風雨大作,不過聊了這麼一會兒他也確實有些沒精神了,眼皮都有些打架,手卻還像是哄小孩一樣一下下在李崇的腰上拍著,輕聲應著他的話:
“是不少,等陛下手頭緊了就去臣的私庫瞧瞧。”
眼見著他是困了,李崇也不再拉著人說話,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又說了兩句便由著他睡下了。
這雨一下就是半夜,雷聲直到天將將亮的時候才算是止歇了些,卻還是時不時就來一聲大的,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沒一會兒李崇也睡了下去,只是這些日子早就已經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鐘,日常起身的時間他還是醒了過來。
被窩裡暖呼呼的,李崇一側臉就能看到身邊睡著的人,而且這一次他們不光是同床,他們還在一個被窩,李崇不忍驚醒他,聽著外面的大雨還沒有止歇,這朝中除了貢院考生一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事兒。
他動作極輕地從被子裡退出來,坐在了榻邊,小太監立刻上來伺候,李崇輕聲說:
“傳旨,今日風雨大早朝就免了,上午著禮部,戶部,貢院的人前來回話,哦,也不用太早。”
“是。”
“張衝可回來了?”
“回陛下,張總管剛剛回來,正在換衣。”
“嗯,著他打理好過來。”
“是。”
李崇和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