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身子。
花酌枝挑眉,看向手中的劍,眼中帶著濃重的好奇。
蕭見琛這把劍當真不錯,他不過隨手一揮,竟有鋒利劍氣由劍尖脫出,偌大樹冠只剩一半,齊齊整整一條線將樹與天分割開。
“姓花的!”黑衣人怒斥一聲,“盟主說了,如果你現在帶我們去砸了天神燈,便放南疆一馬!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雙劍門同流雲教的恩怨也不再牽扯你們南疆!”
花酌枝抿抿嘴角,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回答對面問題:“天神燈是砸不壞的,流雲教的天神燈還能再燃三年,三年時間,應該足夠了。”
三年後,若雙劍門還在武林中行走,那便要怪齊向雲實在沒本事。
見花酌枝態度並不強硬,黑衣人覺得還有轉圜餘地,於是情緒緩和許多,他主動放下手中雙劍,以示求和。
“雙劍門同流雲教幾十年前早已結怨,又在幾年前結下血海深仇,但事情絕非是那齊向雲所說,流雲教滅門一事,同我們雙劍門毫無干係。”
“你怎麼知道?”花酌枝反問。
對方一愣,並沒有聽懂花酌枝話中意思,又追問一句:“什麼?”
“我說。”花酌枝慢吞吞把玩劍柄上的墜子,道:“你怎麼知道,你們盟主不是騙你的?”
黑衣人明顯噎了一下,他同左右同僚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竟不知該如何反駁花酌枝的話。
這時有個機靈的上前一步質問花酌枝:“那你又如何知道,那齊向雲不是騙你的?”
花酌枝搖搖頭,十分誠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齊大哥父母於我有恩,我便要把這份恩情還了。”
“我們還同他說什麼!夜長夢多!他一個南疆祭——”
不過銀光一閃,誰也不知花酌枝是如何出手的,再回神看,只見方才出頭的黑衣人臉上糊了一臉黃泥,連嘴中都塞的滿滿當當,全是夾雜著腐爛枝葉的腥臭泥土,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忙不迭彎下腰去,邊吐邊擦臉,“嘔——”
花酌枝則緊張地回頭看了眼,見蕭見琛還睡著才放下心,他轉正身子,不合時宜叮囑一句:“不能說,聽懂了嗎?”
那些人喊他“南疆祭司”這種話,是萬萬不能叫蕭見琛聽見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打頭的黑衣人一口牙幾乎咬碎,他緩緩抬手,衝花酌枝那邊一擺,“給我上!”
周遭樹冠全部擺動起來,花酌枝後退一步,好奇地朝上看去。
這樣大的動靜,怕不是整個雙劍門都來了,花酌枝長這麼大從未有過如此待遇,他眼中略帶興奮的光,躍躍欲試將劍拾起,而後一個錯步,竟就這樣一個人迎上前去。
這邊,被一腳踹暈的蕭見琛迷迷糊糊睜開眼,他透過稀疏的藤蔓看天,可腦袋像是鑽進了大瓷缸裡又叫人敲了一下,“嗡嗡”響了許久才停下。
“唔……”他強忍著頭上痛意坐起身來,一時忘了暈過去前發生了什麼,看到身邊掉落的木匣子時,才堪堪想起零星幾幕。
他要帶花酌枝回大燕,可還沒走出多遠就碰到了仇家,他們逃到了這裡,花酌枝把自己的耳墜給了嬌嬌……
枝枝呢?
他甩了甩袖子,往臉上胡亂抹了兩下,抱著木匣子站起來,空蕩蕩的樹林中不見人影,只能聽見幾聲玄鐵相交時發出的響動,那聲音透過樹間,一下下回盪開來。
“枝枝!”蕭見琛踉蹌著走出幾步,腦袋一暈,又跌跌撞撞倒進矮樹叢中,沒了人影。
半晌,樹叢抖動幾下,突地冒出一個渾身是泥的人。
“枝枝,別怕,我來了……”泥人手腳並用,開始跪在地上往外爬,每爬兩步,他還要回頭拽一下木匣子,始終沒有想過丟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