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他!你們要帶我去哪?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花酌枝睜開眼,眼角的皺紋隨著動作不斷展合,他眼珠朝門口輕移,又剋制著收回。
聽蕭見琛聲音中氣十足,應該傷得不重,甚至連那毒都好了幾分。
“大人,他……”
花酌枝又緩緩閉眼,“先將他帶去其他房中吧,找店家過去問問,是否餓了,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拿給他。”
而他,就先不露面了吧,他還沒想好如何面對蕭見琛。
“是!”
侍衛出門,屋中安靜下來,花酌枝從腰封中掏出他身上最後一個蠱盒,粗糙指尖一下下摸著盒身。
若是方才給蕭見琛用上這蠱就好了。
“我不吃東西!”
門口響起嘈雜的腳步聲,蕭見琛每路過一間房都要拍幾下房門,還未拍到花酌枝這邊,就被抓了回去。
“他為何不見——”最後一個字被隔絕在房門之內,蕭見琛看向門神般擋在門口的幾個人,見自己被這般對待,心裡委屈極了,抽抽搭搭坐在床邊,哭得梨花帶雨。
“他為何不見我~為何~”
幾個苗疆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語言不通,但也能瞧出蕭見琛有多傷心。
“你去同大人說一聲,就說他哭得厲害。”
“好。”
門開啟又關上,聽見動靜,蕭見琛睜開被眼淚糊住的眼皮,剛好瞧見門神中的一個跑了出去。
他猜那人是去給花酌枝報信,於是哭得更加厲害。
“哭了?”花酌枝心下無奈,只好拖著病軀坐起身,“你去拿紙筆來。”
那侍衛又匆匆去拿了紙筆,待花酌枝寫好,他高舉著手中薄信,跑回蕭見琛房中。
“大人的信。”
蕭見琛眼前遞過來一張紙,上頭是大祭司的字。
——還要在此等待幾日,莫要任性,好好養傷。
花酌枝為何不喊他琛哥哥了?為何不同他撒嬌?又為何用這麼冰冷疏離的語氣同他說話?
到底為何……為何不願見他?
難不成真的像那什麼錘子的愚蠢人所說,枝枝不要他了?
正傷心欲絕時,眼前突然遞上一支毛筆,蕭見琛接過,仗著對方聽不懂漢話,哼唧一聲,“算你識相。”
說罷,他低下頭給花酌枝寫了回信,而後將信鄭重遞迴那侍衛手中,“你替我傳信,待我幹掉其他人,往後獨得恩寵,定然不會虧待你。”
侍衛聽不懂他說什麼,只兢兢業業將信傳回花酌枝手中,花酌枝展信,幾個字已然模糊,他上手摸了摸,才明白是叫眼淚染了。
蕭見琛只問他一件事。
為何不見他。
為何不見他?因為不敢。
花酌枝提筆,筆尖在信紙上方懸停片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寫。
“大人。”那侍衛多嘴問了一句,“不回麼?”
“不必再回了。”花酌枝手指一鬆,筆脫手落下,筆尖著地,摔出一攤頗有意境的墨跡,“去吧,照顧好他。”
“是。”
侍衛默默退出,又轉回蕭見琛房中,在後者殷切期盼的眼神中,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算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