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心裡準備,佐助仍然為這個答案感到吃驚。天夜沒有父母?是說天夜沒見過父母嗎?
藏有秘密的匣子開啟了一條縫。
他想要知道,他還想知道關於這個人更多的事——天夜的過去。
天夜沒有對他的提問避而不談,就表示他可以問,可以知道。
於是佐助進一步的問道:“那……是你兄弟之類的?”
傳來了微微的嘆息,“本少爺可是獨生子,佐助。”
既非父母,又非兄弟,那麼你在看著誰?
透過我的眼睛,你在追尋誰?
難道對你來說,我只是那個人的替代品嗎?這不公平!
換做以前,佐助從來不會去想公平與否的問題,甚至不曾去懷疑自己在天夜心目中的地位,因為他一直深信彼此予對方而言都是無法撼動的存在,但是自從見過君麻呂后,他開始懷疑,懷疑天夜是否把自己看得和自己看他一樣重要。
如果不是,那就不公平。如果看的不是他,那就更加不公平!
每次一這樣想,便有一股像是怒意一樣的感情纏繞在胸口,很不甘心,很想做什麼,卻又不知該做什麼,怎麼做又才正確,他統統不知道。從沒經歷過的問題困擾著他,就這樣停在原地無法前進一步。
天夜直視著那雙帶有不甘心的深色眼眸,唇角處悄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沒錯,他在藉由著細小的變化,來觀察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位置。佐助表現在臉上、神情上的不甘確實讓他感覺到了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佔據了極大的分量。
從前這一定是雙清澈到令人驚訝的眼眸。不曾受過任何汙染,不曾染上血腥與憎恨,純真無暇,一塵不染。而現在要染上的顏色是我的……
漆黑如同子夜的髮絲,墨色渲染的瞳仁,白皙過分的肌膚……如果全部染上我的顏色的話,一定能變成令我都忍不住深深著迷的最美麗的暗夜之色。
清冷的風忽然乍起,瀏海和頰邊過長的髮絲模糊了天夜那一瞬間的表情,剛想開口發出疑問,垂在一側的手驀然傳來一股託力。
那纖細而骨節分明的手正托起自己的左手,指尖觸碰到掌心,略微有些冰涼。
柔軟的髮絲順著天夜向前傾的動作,隨著吹拂的清風調皮地掃過佐助的手腕,有點細細的癢,緊接著一個溫軟的吻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毫無預料,和那日一樣。
佐助的身體猛然一顫,深深地怔在原地。
那雙唇的溫度與柔軟,早在一年多前就已深刻地留在心裡,揮之不去。
一年多前,天夜也帶著這樣的柔和得幾乎可以沁得出水來的神情吻了他的額頭,讓他無法深入思考,也無法問出天夜所看之人究竟是誰。
真是個狡猾的傢伙,像只狐狸一樣。
每次被天夜以各種理由敷衍了事的佐助腹誹不已,心臟卻如同快馬奔騰一般為這個人的舉動狂跳不止,竄上高空的絢麗光華勾勒出佐助的面容,雙頰上絲微的紅分不出到底是煙火映照出的華彩,還是自面板下自然染上的色彩。
好不容易開了一條縫的秘密之匣被伸出的一隻手強行關上,又鎖了起來。
佐助忽然領悟到,要想對付這樣的人,自己必須變得比他更狡猾才行,否則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而在雙葉面前,連一個笑容都未曾給予的人,此刻正毫不吝嗇地對佐助施以微笑,似乎在說:正是如此。
在只有煙火和少數星辰點綴的闃靜黑夜裡,天夜的聲音變成了更輕的呢喃。
佐助只來得及聽清兩個字,……我的……,我的什麼?
天夜淺笑不語,而後那抹笑容越來越濃郁,眼角細緻上挑的眼瞼微斂,富有光澤的幽藍瞳眸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