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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旁,袁隨藉著酒膽、五音不全地哼著《好漢歌》,甘藍則踩著被牽拉得老長的影子前行。

第二天,是甘藍到這個機關單位上班報到的日子。她近日本來淺眠,起得也早,到大門口時,還不到八點。鐵門緊閉著,甘藍往裡眺望了一陣,發現園內很氣派,雖然開得不美,但繁花怒放。辦公衙門修建得十足堂皇,使人遠遠地就生了敬畏之感——粗略數了數,臺階大約有五十級;門廊的石柱興許要三個長人牽手,才能懷抱得住;建築物本身高聳入雲,若是堅持仰視的話,想必會成為群眾們治療頸椎病的福音。

剛過八點沒幾分,一個頭發花白、背微駝、手提茶杯和布口袋的大爺最先到了門口。他自腰間撈出一大把鑰匙,首先開了一側的小門而入,人影消失在了傳達室裡。

甘藍在門口坐著也無趣,便乾脆邁步到了側門。

像觸及了紅外線警報一般,大爺靈敏地從傳達室裡探出了頭,面露兇相、氣勢居高臨下地問:

「誒誒誒,你是誰找誰幹什麼去?這兒九點才開門吶!」

他這一連串唐突的問題,害甘藍差點要學唐僧每次掏通關文諜時的說話口氣。她從單肩揹包裡摸出一個信封,對大爺說:

「大爺您早,我是食堂新招的廚師,賈班長讓我今天來報到。」

邱大爺兩個手指夾出介紹信,邊看邊瞟著甘藍,彷佛他不是在讀信,而是在核對嫌疑人與通緝犯畫像的相似程度。

「我不能隨便放你進去,你要不自己搬個凳子到一邊坐著,等賈班長來了你再跟他說。」

甘藍心裡憋著火,但面上卻噙著笑,謝過了邱大爺,拿了把木凳於傳達室外坐了。

邱大爺立刻回覆到了先前的悠閒神情,按開手邊的收音機換著臺,在聽到一串「指示」、「方針」、「精神」的關鍵詞後,他認真地微調起旋鈕來,以取得最清晰無誤的接收。

甘藍從小窗一角偷窺著他的舉動,只見他從一疊拆過封的信封裡,選取了幾張出來,又在仔細端詳了貼郵票的位置之後,最終篩選出了兩三張上品。他取了一個盛有冷水的乾淨牌子,將貼上郵票的部位浸潤了,又小心翼翼地用鑷子輕碰慢提,幾次三番後,才把一張郵票分離。水壺裡的水燒開後,他便將燙水注進茶杯,而後把剛剛擱置在油紙上的郵票貼於滾燙的茶杯外壁上。

他做完這一系列事情時,也陸續有人來上班了。這個時間段來的人,普遍將公文包捧於懷中,躬身走,行色匆匆。而邱大爺也只是透過傳達室的小窗戶與他們打招呼,稱謂是「老蕭」、「老任」、「老吳」等等;再過十分鐘後,邱大爺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開了大鎖,將兩扇鐵門吱吱嘎嘎地拉開,往地裡插好插銷。

甘藍再看他時,發現他並無再回傳達室的意思,而是駐站在門邊等候。這一批人裡,第一個來的便是賈班長。

甘藍一聽,起身要去與其接洽,卻於側後方領略了邱大爺的笑顏。

原來他的五官竟也可以這樣組合,甘藍冷眼看著他和賈班長攀談了半天,一會兒贊食堂的伙食比外面館子還好,一會兒又誇賈班長的女兒聰明水靈。賈班長十分配合地和他嘻嘻哈哈了老半天,自然地交談著不自然的話語,和院內花壇裡盛開的花嗅來同味。

「哦,剛剛有個女娃娃來找你,說是新來的廚師。我怕她在外面亂晃錯過了你,就讓她坐在我那兒等。」

邱大爺說著,手上指著甘藍的方向,目光卻依然鎖在賈班長身上。

「你就是甘藍是吧?」

還隔著至少十步的距離,賈班長就遠遠地舉起右手,保持著這個僵硬姿勢向甘藍走來。甘藍無措地也伸出手,不料被對方捏住,有力地往下一握。她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暗忖著是否應該和對方保持姿勢、朝身側的鏡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