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瑜可不相信他們的鬼話。真是可笑,不止一個人在旅店外的馬車上施行強暴,沒人發現?慧清是傻子,她可不是。
她冷冷道:“你們既然要彼此袒護,那就同甘共苦到底好了。”
慧清始終沒說話,算是默許。
眼看此時要板上釘釘,有人忽然站了起來,扔出一件東西,“國有國法,慧清大師還是先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東西吧!你要是問心無愧,再說要不要處置其他人。”
此話一出,慧清和蘇令瑜都皺了皺眉頭。這會兒月隱星沉,天未破曉,正是最黑沉的時候,院中風大也就沒點燈燭照明,兩人一時之間都沒看清楚仍在地上的是什麼東西。
蘇令瑜到這份上也是沒空當傷號了,她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那東西,不再靠慧清攙扶,自己往前挪了兩步,半跪下去撿拾。
而慧清其實很快就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東西,雖然他同樣沒看清楚,但到底是自己的東西,他的行囊之中究竟有什麼是不便為人知的,他比誰都知道。
然而,一半是想著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半是為了避嫌,他應是沒動也沒說話,只是臉色極為難看地站在原地,看著蘇令瑜去拾。
蘇令瑜拾起來的是一團衣物。很輕,很軟,是羅,她這雙手一摸就能摸出來是哪種羅,挺不錯的料子。
抖開的時候,其中還裹著一樣挺硬的東西,她一捏,像鐲子,抖開之後除鐲子以外還飄出另一樣東西,是一截衣袖。
蘇令瑜的臉色瞬間微妙起來。
首先,羅衫,衣袖碎片,鐲子,她發現這三樣東西都是女子之物。
其次,她很快就覺得這羅衫很是眼熟,並且迅速反應過來這居然是當初她拿去包死嬰的那件。它甚至沒洗過,還沾著乾硬的汙漬,血和羊水以及泥點之類的,噁心之餘很有點瘮人。
她幾乎是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慧清從長安來到交城,必是途中路過投石崗,或許僧人有逢廟必拜的習慣,總之他進了那間破廟,發現了死嬰,因為懷疑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留下了這件羅衫以作來日證據,卻被那些人施暴時陰差陽錯地發現了。
這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巧合。
蘇令瑜不禁轉頭看了慧清一眼。
這死禿驢,跟她緣分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