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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部分

上一刀吧,誰想那和尚骨頭特別硬。百般用刑。卻堅決不肯屈從。

夏侯惇就問了。您派誰去威脅那和尚的?見有一位舌辯無雙之士在朝,幹嘛不請他幫忙呢?曹操這才猛然醒悟,當下注目是勳:“宏輔可為朕說動此獠否?”

是勳心說我就知道,最終這路事兒還得落到我的腦袋上。話說他對自己的口舌之利,向來是很有信心的,唯獨這一次真沒把握——“臣素不喜釋道,不明其理,且聞佞佛好釋者。往往如墮迷夢,身陷淵藪而不自知也,恐非言語所能動者矣。”對於那些宗教分子、狂熱信徒來說,還真不是依靠辯論就能讓他們幡然悔悟的呀。

曹操一皺眉頭:“朕今唯賴宏輔,卿可試往動之。”你就先試一試看再說吧。

是勳無奈之下,只得接受了這一指派,於是前往洛陽獄中去見那個和尚。當然在會面之前,他得先調來那和尚的相關檔案瞧瞧,以期做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然而不看還則罷了。一看之下——我靠這裡面必然還有隱情!

於是坐於獄中,命提那和尚過來。時候不大。獄卒就把和尚拖拽來了,是勳定睛一瞧,只見對方**著上身,從面部直到胸腹、脊背,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紋,皮肉外翻,鮮血淋漓,光看著就足使人心驚膽戰。如此重刑之下,這和尚仍舊不肯去勸說曹昂,看起來自己今天確實要啃一根硬骨頭啊。

獄卒把那和尚拖到是勳面前,才一鬆手,那和尚便努力掙扎著爬起來,雙膝盤屈,全跏坐下。是勳命取溫水過來,給這和尚飲了,然後擺一擺手,摒退眾人。

和尚喝完了水,把陶碗輕輕放在案上,然後雙手合什當胸,也不去瞧是勳,卻緩緩闔起了雙目。是勳不禁冷笑道:“契闊歲久,法師還記得我否?”

和尚聞言,微啟雙目,上下打量了一番是勳,茫然道:“貧僧眼拙,未識施主之面……”是勳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我營陵是宏輔也。”

那和尚聽聞此名,不禁微笑:“是太尉……昔在徐州陶恭祖駕前,曾略識半面,歲月匆匆,時光荏苒,昔日翩翩士子,今朝一國輔臣,貧僧睹面不識,還請恕罪。”

是勳忍不住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說是啊,想當年自己年方弱冠,嘴上連毛都沒幾根,如今卻將屆四旬,長鬚當胸——原本就不算多麼稔熟,這再分別二十年未曾見面,一般人確實認我不出來。

那麼這和尚乃是勳故人,究竟是誰呢?他俗家名字叫做笮融,字偉明,乃徐州牧陶謙之臣,不過這位笮偉明先生並非忠誠之士,卻是亂世梟雄,率軍攪擾徐、揚兩州,所過多殺吏民,手上血債累累。他本就信佛,後來兵敗逃亡,不知道怎麼一來竟然大徹大悟,真的去做了和尚,並取表字的諧音,道號“緯氓”——那意思大概是:一介宣揚非儒家學說的愚氓而已。

曹操不知道緯氓即笮融也,是勳卻深曉此人根底,緣由是緯氓曾經駐錫鄭縣,宣揚佛法,而鄭縣令恰好是是勳的從弟是峻。是峻首先認出了緯氓的真身,於是寫信給是勳,問該如何處置。是勳回覆說你暫且監視即可,他要是真的“放下屠刀”,此人昔年名聲雖惡,跟咱們還真沒什麼深仇大恨,就不必多造殺業啦。

然而是勳料想不到的是,一來二去的,是峻竟然與緯氓結為好友,並且接受了對方的教化,也開始信起佛來了;更想不到的是,緯氓和尚在鄭縣呆了整整三年,突然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然來到洛陽郊外,駐錫白馬寺,還跟曹昂見了面——就此惹出了這麼一場滔天風波來。

於是是勳直截了當地詢問緯氓:“法師在鄭縣甚樂,何故東來?誰引汝東來者耶?”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