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的縣中小吏,導致那小吏去向校事出首。關靖信中寫得很清楚,說要為主公設一個圈套,吳縣長你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但最終是無虞的,若立此功,主公必有重賞。
吳質單家出身,朝中唯一的靠山就是是勳了,是勳有所吩咐,只要不讓他去死,他是不能拒絕的。在被押往許都的路上,吳質也在暗中琢磨啊,是公此計,究竟是要對付誰呢?難道他想趁機掀翻校事不成嗎?直等見到了趙達,才恍然大悟——這傢伙跟是公有前仇啊,是公一定是想收拾他了。
可是是公設下這個圈套,又要怎麼坑陷趙達呢?自己真的能夠全身而退嗎?吳季重也不傻,甚至論起政爭來,在原本歷史上他當曹丕心腹的時候,本領肯定要在今日的是勳之上,或許比關靖也並不遜色。所以他不慮勝,先慮敗——訊息是故意洩露出去了,但物證絕不能讓人逮著。空有人證的話,是公或許就有辦法挽救自己了。
於是他也建議是勳,說你把人證都召上來,看我一個一個把他們給駁了。吳質論口舌不及是勳,但相關自己的案子,又有那麼多天的反覆思忖,對於駁倒那些所謂的人證,還是有一定信心的。左右不過就是那個聽風就是雨的小吏,以及幫自己聯絡是魏的兩名軍士,還有偶爾撞見運輸車隊的一個農夫嗎?我要是連這些鄉下人都對付不了,還能為一縣之長?
然而是勳還是搖頭,說不必召喚人證。說著話轉過頭去,面向楊沛:“據某問來,吳長實未輸鹽鐵入鮮卑拓拔部也,可當庭釋放。”
楊沛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嗓子,聽這話差點兒沒噴出來——你問過了說沒有就是沒有?就要我放人?哪有這樣審案子的?若非堂堂是宏輔,我還以為來一妄人、瘋子呢。當下輕咳一聲:“人證是在,何得雲無?”
是勳一撇嘴:“便有又如何?便吳季重實輸鹽鐵入鮮卑中又如何?便有此事,也是無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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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律有明文
是勳根本不必要召喚人證來對峙,甚至根本不管吳質是否真的向鮮卑拓拔部輸入過鹽鐵,就直接宣佈吳質無罪。此言一出,堂上、堂下莫不譁然。
其實鹽、鐵,鹽、鐵,關鍵在鐵而不在鹽。西漢武帝時代鹽、鐵曾一度官賣,作為重要戰略物資完全控制在政府手中,其後雖然禁令廢弛,但在對匈奴等北方遊牧民族的貿易方面,仍然採取嚴禁的態度——所以習慣上鹽、鐵並稱。然而禁止食鹽輸出,並沒有明確條文規定,況且草原民族也未必就有多缺鹽——他們搞不到海鹽,但有可能搞到岩鹽和池鹽,只是對於內遷或者內侵入朔州、幷州北部的那些部族來說,相對缺乏而已。
至於鐵,尤其是鐵製兵器,那是必須嚴禁的。草原民族缺乏鐵礦資源,更缺乏開採和冶煉的技術,所以武器相對粗劣——即便如此,他們靠著騎射之能,就已經給中原王朝惹出不小的麻煩來了,這要是再輸出好鐵、好兵器,那還得了嗎?
古代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中原的冶鐵技術都要遠超周邊少數民族地區,漢軍之所以能戰,很大程度也是靠著器械之力,倘若兩者得以持平,對外戰爭就要艱難得多。比方說前漢呂后執政時期,因為一度與南粵國關係緊張,就臨時頒佈禁令,禁止向南粵輸出鐵器。
當然啦,禁令雖然頒佈了,但是南北方的國境線都相當長,很難徹底控扼。加上私商們為了謀求高利潤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仍然有大量的鐵器被暗中輸至境外。再加上部分冶鐵工匠或被擄。或私逃,提升了少數民族的技術能力,所以武器水平也在逐漸拉平中。終究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