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想象中的曹豹,就是一粗魯武夫——不,轉念再仔細想想,此人身任徐州兵曹從事,該是士人,而非武夫,後來讓張飛一頓好打,要論粗魯,應該也粗魯不到哪兒去……要麼就該獐頭鼠目,是一奸佞小人或者無名下將的慣用大眾臉吧。
可是他根本料想不到,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的此間主人竟然會是這般形象。只見此人身高在八尺左右——也就是一米八奔上——肩寬腰細、四肢頎長,光這身量,就夠上雜誌封面的。至於相貌,怎麼說呢?貌似那些評書演義中描繪美男子的套話,大多都能夠套上個五六分。
先說“面如冠玉”,這曹豹的膚質瞧著就不錯,臉上沒有一點痤瘡啊、斑痕啊、雀斑啊什麼的,但卻是健康的小麥色,並不夠白皙;再說“目若朗星”,他一對細眼其實經常玻ё牛�級�徽觶�肥稻�饉納洌�谷瞬桓冶剖櫻恢劣凇氨侵笨詵健保�巳吮橇喝肥低Π危��峭仿暈⒂行┫鹿常�槳諮�齙鬩蹯逯�����鉸院瘢�從紙�獾沆迤�勻壞叵�⒂諼扌危�炊�緣悶奈�姓�膠停弧拔辶��住彼�潛炔簧舷誹ㄉ系墓毓�模��芏��氳暮�耄�簿透沾溝叫乜詼�眩�嗬攵親踴僱�顯丁��
總而言之,這曹豹倘若刮乾淨鬍子,擱是勳的前一世,就屬於平易近人的高富帥,出門會引起大姑娘小媳婦連番尖叫的那種,而且要是去演戲,就這種形象,不是男一也得是男二,還肯定是正面人物,或者隱藏極深的奸角。這就是那打醬油的曹豹嗎?簡直臉再寬點兒就是潤髮哥,臉瘦三分就是道明叔……
“叔元兄別來無恙?”是寬的問候徹底打消了是勳的疑惑——果然這位就是曹豹曹叔元……只見曹豹儀態端莊,拱手還禮:“重會叔勉,為兄不勝之喜,請問這位是?”
是寬向曹豹介紹了是勳,雙方分賓主坐下,隨便寒暄幾句。曹豹也不矯情,很快就匯入了正題:“叔勉的來意,前日書中已達。請放寬心,有我在徐州,不管欲購何處的田舍,都由我來出面,位置、價錢都好商量。”
“如此便煩勞叔元兄了。”看起來是寬跟這位曹豹交情還真不錯,三言兩語,就把大事基本商量定了,接著就開始各說些別後際遇。是勳支楞著耳朵只管傾聽,倒是從中得出好幾條重要訊息:
一,這位曹豹行三(所以跟是寬一樣,表字中有個‘叔’字嘛),上面活的還有個二哥名叫曹宏,字仲恢,也深得陶謙寵信,任為簿曹從事之職;二,陶謙這兩年雖然頻繁動兵,將青州黃巾驅逐出境,其實基本上都是曹豹和騎都尉臧霸領兵,他本人就呆在郯縣沒怎麼挪窩——因為年歲大了,健康狀況也不大好,早已不堪鞍馬勞頓了;三,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和陶應,全都是紈絝子弟、無德衙內,所以州中普遍對後陶謙時代憂心忡忡。
曹豹和是寬懇談了一個多小時,其間兩人也多次似有意似無意地把話題轉到是勳身上,似乎擔心冷落了他。是勳回話前先籠手齊胸,對方問一句他就答一句,態度極為恭敬,絕不主動插話——關於這些地方上的歷史細節,他就想插話也根本插不進去啊。
完了是還算豐盛的酒宴,宴罷家人來報,已經安頓好了是氏兄弟的從人,兩位是公子的宿處也都打掃乾淨了。於是撤宴而散,是勳回到寢室,藉口酒喝多了,倒頭就睡,生怕是寬趁著酒興再要來跟他白扯些什麼。他躺在褥子上就想啊,既然曹豹已經打了包票,那是不是明天就能返回諸縣去呢?還是買哪兒的地、置哪兒的宅子,都必須得跟曹豹商定了細節呢?反正自己插不上話,是不是乾脆找個藉口不露面為好呢?又有啥藉口可找呢?
大概因為路途疲憊,而且這一道兒上逗引著是寬詳細描述自己遊學的經歷,自己的精神過於緊張,是勳躺下沒多久,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當晚做了一個荒夢,夢見是寬果然要來跟他談詩,夢中的自己倒是毫無懼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