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菩薩羅漢齊稱善,然後一起頌道:
“常是唵叭呢吽叻嘛,今日呢叭唵吽叻嘛。哦叻咯呿,嗒呼佑。”
佛祖頭上直冒冷汗,雙唇動了那麼幾下,卻沒有出聲,感情是在默誦。
這佛門為了人間道統,倒也確實精心策劃,認真實施他們的計劃。悄悄的派美豔不可方物的觀世音菩薩前往大唐聯絡那被貶到下界的天蓬捲簾小白龍,許他們以金身正果,來保護金蟬子取經,雙方意見達成一致。
這一日,觀音來到絳州龍門,但見:
群峰盡素顏,松柏化白翁。
銀蛇曲折處,不知是黃龍。
雖然沒有五嶽滄海那般雄偉遼闊,卻也十分壯觀。觀音微微頷首,隨即想到此行的目的。那猴子就在不遠五行山下,不知肯皈依我佛門否?
觀音正想著該怎麼開這個腔,總不能過去直接說:喂,猴子,我們這有個保鏢的職位,你應聘不?那猴子還不直接拿棍子把人給掄死啊?這可是有仇恨的。說什麼?怎麼說?這都是學問。任那觀音專司西天公關部部長,這回也感覺有點棘手。面對這麼個不解風情的石頭腦袋,觀音往日那無往不利的社交手腕都沒了用處,著實難辦啊。
還是先過去看看,那猴子開口了再隨機應變,成與不成是另一回事,反正盡力了。
只是當菩薩來到五行山下時,看到的情形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那猴子竟然不在了!那猴子跑了!那個天殺的該死的猴子不!在!了!
那山頂“唵叭呢吽叻嘛”六字真言依然還在,可那猴子不見了!這個不科學啊?西遊記不是這麼寫的啊?那唐僧還沒出現,佛祖謁語還沒揭,這男主角就不見了,還讓不讓人活啊?
諸位看官,不是作者我賣關子說猴子變成猴頭菇,這回確確實實猴子不見了。
那猴子壓在五百年,一朝脫困,會去哪裡呢?是去二鬧天宮?還是去西天覆仇?其實,他只是去陪一個人……
天地間茫茫一片,楊騏就站在山頂,望著遠方。一動不動,顯得他是那麼的渺小那麼孤獨那麼無助……
猴子出現了,一步一步走來,就那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這個時候是不需要語言的,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個時候有人卻受不了,有個本不會哭的卻哭了,涕泗橫流,老淚縱橫。紫陽真人又哭了,心裡只罵這死猴子,明明是個配角,明明那麼簡單的舉動,卻如此的煽情。上次掉淚兩滴損了道行,這次如河水決堤,還不碎了道心啊。
沒有人對猴子的出現感到意外,楊騏沒有,紫陽沒有,甚至幾個月來一直牽掛著關注著此地的真武主僕、兜率宮罷工的李老頭、龍門河邊獨釣江雪的禹仙人都沒感到意外。
這一老一少,就那麼無聲的站在山頭,看著遠方,任憑那漫天的飛雪把他們裝扮成雪人。都說雨雪是神仙的淚水,這一年的冬天雪真多,這一年的神仙淚水更比雨雪多……
天氣越來越寒冷,楊騏的心卻漸漸熱了。這三個月他身體忽冷忽熱,神志時暈時醒。好像一直在做夢,一些匪夷所思的夢。似夢非夢間,他依稀記得:
那猴子毛手毛腳的燒水喂藥,拍他臉蛋喊他小驢,被老頭罵的狗血淋頭也只是傻笑,這怎麼可能?那佛祖的五指山可是玩笑?
那老頭流乾了神仙的淚,也流乾了神仙的汗,忘了神仙的職守也忘了神仙的酒。這怎麼可能?濃濃的親情神仙哪裡會有?
那年老體衰的恩師如何爬上山頭?那灑脫豁達的二師父為何皺著眉頭?那天真活波的小王勃為何留著淚水?那王家老少三人怎戰勝了刺骨的寒流?
那揹負雙手的真武忽視了眼前的猴頭,那殘牙缺殼的龜蛇哭得像兩個丫頭;那龍門垂釣的大禹在山頭迷了路,那九天煉丹的老君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