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度了。
“誒,陳先生,那邊那位女士不是你的太太嗎?她怎麼和張先生站在一起?陳太太,過來這邊啊!”站在陳置玉旁邊有個眼尖的,一眼把我認了出來。他不放過向陳置玉邀功討好的機會,上前一步,殷勤地朝我招手。
我腳下生根似的定在那裡,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怎麼?”那人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他偏頭小心翼翼地看了陳置玉一眼,打了個哈哈道:“哎呦陳先生,您看我這眼神,今天已經是第三次把人給認錯了!陳太太應該和您一起出席才是啊,怎麼會和別人站在一起呢?對吧!”
就在他開口打圓場的時候,圍繞在陳置玉旁邊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地檢視著他的臉色。但陳置玉只是抿著唇,一聲不吭,深沉的目光越過眾人朝我看來,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呸!這個不要臉的騙子!我看到他這番做作,忍不住在心中痛罵。明明出軌的人是他,現在卻又來裝什麼裝?!
眾人看到陳置玉這番神態,心下各有揣摩,表情各異,但在陳母面前都按捺了下來。
“蘇荇,”正在我們都尷尬地僵持不下的時候,陳母忽然淺笑著遙遙朝我招了招手,“你和置玉怎麼著我不管,但你怎麼能看到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來,上我旁邊兒來。”
陳母包藏禍心,說了一句資訊量極大的話,走了一步極陰的棋,逼得我進退兩難。
我強忍著不向張存義求救,他現在的處境已然不妙,我不能再讓他蹚這灘渾水。若是他真的忍不住為我出頭了,那才是正中了陳母的下懷。
“媽,和不相干的人廢什麼話?”沉默半晌的陳置玉忽然開口,滿是不耐地插話道,“我看這畫展辦得名不副實,配不上北洋路的名頭,白白浪費各位寶貴時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陳置玉一句話,將陳母設下的陷阱打消於無形,又點了把火往張存義身上燒,這種路數弄得我摸不著頭腦。
陳母深深看了兒子一眼,雖說她早已練就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但眼睛還是不愉快地微眯了一下。
陳置玉面對母親的怒氣,只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走了。”
說著,他率先邁開步子,領著一撥人從張存義身邊擦肩而過。
還好張存義當著b市名流的面足夠沉得住氣,他全程面無表情,也沒說一句,淡定地讓人挑不出刺兒來。
陳母故意走在後面,等到她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步子,附耳對我輕聲說了一句,“擦亮眼睛看看吧,好戲這才開場。”
好不容易等他們退了個乾淨,我才長出了一口氣,偏過頭去和張存義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沒想到竟會遇到他們,憑白壞了賞畫的好心情。”
張存義拍拍我的肩膀,“不要在意這些人的話,隨他們去吧。”
“嗯。”我點了點頭,默默地隨著他繼續在藝廊裡轉。雖然張存義叫我不要在意,但我明顯感覺到他不像自己說得那樣平靜,那看畫時原本悠遊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飄忽起來。我擔憂地瞥了他兩眼,心中藏了事的張存義卻渾然不覺。
我們從藝廊出來的時候,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心情都有些沉重。
“接下來去哪裡?”
張存義沉默片刻,開口道:“不知道,我們先到處走走吧。”
我一眼看穿了他心中的不安,卻沒有說破。既然他說要到處轉轉,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地方,“既然你不知道要去哪兒,那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我安排吧。”
“好啊,”張存義淡淡應了一句,“無論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
張存義跟在我身後,我領著他往沈冽作畫的天橋上走去。後來我才知道,並不只是沈冽會在這裡畫畫,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