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凌未風沉思未答,桂仲明道:“對呀,先找著易蘭珠姐姐,然後再送花給白髮魔女,不也一樣?”凌未風憐張華昭的苦戀,慨然答允。
天都峰雖比南高峰為低,但已是原始森林、渺無人跡之地。四人花了三天功夫,攀登上去,時見兀鷹盤旋,雪羊竟走,這些禽獸見了人也不害怕。冒浣蓮笑道:“大約它們見了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很有興趣吧。”走上峰頂,迎面是四十幾丈高的冰崖,就好像拉薩的大建築一樣,淨明溜亮,正看得入神,突然從附近傳來:“噠……噠……”的足音。
桂仲明等四下察看,卻找不著蹤跡,再往前走幾步,足音又響了,凌未風笑道:“你們不必瞎找了,哪裡有人?”話猶未完,“噠,噠……”的足音又在身旁傳出,非常響亮。桂仲明睜大眼睛,滿臉疑惑的神情,凌未風道:“你們聽聽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冒浣蓮道:“呀!怎的這聲音就好像在我們腳踏的石頭底下。”桂仲明把耳朵貼在石隙上,只聽見石下水流如注,叮叮噹
”當,類似音樂,間雜著沉重的“噠……噠”的聲音,凌未風笑道:“我初來時也曾為這種聲音疑惑過,後來才知道天山山脈一帶,有許多巨大的冰山,由於地震,後面高山的岩石塌下來,把冰山壓在下面。冰山一天天融化,岩石就一天天架空。岩石中空處,冰河流動,和人行的腳步聲十分相似。”冒浣蓮笑道:“原來如此,真把我嚇死了。我們從江南來的人,冰雪都少見,哪料到大山底下,還埋藏有遠古的冰山。”凌未風笑道:“你得小心,我們腳下就是巨大的冰山呢!只要岩石嘩啦啦一散架子,我們就別想生還了?”
張華昭卻獨自出神聆聽,忽然說道:“我不信,怎的會不是人?”腳尖一點,如箭離弦,疾跑出去。
張華昭在山崖峭壁上繞了個圈子,徑自攀上了一個山頭、沒入林木之中。凌未風笑道:“他想得發痴了,讓他自己去看看吧。”他話雖如此說,仍然帶頭上山,遠遠跟著張華昭。
張華昭這回猜對了,上面真有人的足音,他攀上山頭,林中忽傳出一陣清脆的歌聲,歌道:“怕逢秋,怕逢秋,一入秋來滿是愁,細雨兒陣陣飄,黃葉兒看看皺。打著心頭,鎖了眉頭,鵲橋雖是不長留,他一年一度親,強如我不成就。”這是北京附近流行的民歌,易蘭珠在石振飛家中住的時候學會的,張華昭也曾聽她唱過,這時一聽,如獲至寶,大聲叫道:“蘭珠!蘭珠!”樹林中人形一見,張華昭飛步趕去,只見一個少女左躲右閃,急急奔逃,張華昭又大聲叫道:“蘭珠,你不能這樣忍心呀!”旁邊一個人忽的從一棵樹後轉出身來,斥道:“小夥子,這是什麼地方?不准你在這裡亂叫亂嚷!”這人容顏美豔,卻白髮盈頭,張華昭一見,又叫出聲來:“飛紅巾,你不准我見她,你就殺了我吧!”發力一躍,忽然全身麻軟,倒在地上,飛紅巾身形一晃,霎忽不見,那少女的歌聲,餘音撩繞,尚自盪漾在原始的大森林中。
過了片刻,凌未風等人趕到,見狀大驚,急忙替張華昭解了穴道,張華昭道:“我見著她了,飛紅巾不准我和她談話。”凌未風問知經過,嘆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能聞我等所不能聞之音;也必能為我等所不能為之事。我們勸不動飛紅巾;你一定能成。”
四人穿入林中,果然見著一間石屋,凌未風上前拍門叫道:“晚輩凌未風特來晉謁!”通名之後,久久不見開門。
且說那日飛紅巾拼死打退楚昭南,搶到易蘭珠之後,把她攜迴天都峰,悉心替她醫治。易蘭珠在天牢數月,精神肉體都給折磨得痛苦不堪,難得飛紅巾像慈母一樣愛護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不久就給調治好了。飛紅巾一天晚上告訴她,她的母親王妃已死。易蘭珠木然無語,剛剛平復的心靈創痛又發作起來,飛紅巾緊緊地擁抱著她,眼淚滴在她的面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