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喘息的空隙,就走到床邊先叫人又拿了一床被子壓在她身上,隨後問凌雅崢:“你可瞧見是誰放炮仗?”
凌雅崢輕輕地搖了,雖瞧見蕙娘站在牆角下,卻未必就是她,望著婉玲,慚愧地道:“嫂子,等三兒回來,就叫三兒將嫂子出的銀子都還給嫂子。”
婉玲心裡一喜,嘴上嗔道:“弟妹說這話做什麼?難道我就是為了那銀子才疼侄女的?”
莫寧氏笑道:“你們妯娌和和睦睦,比什麼都好。”聽見外頭莫持修攔著莫三,就說:“叫三兒進來瞧一眼。”話音落下,就聽砰地一聲,像是莫三腳絆在了門檻上。
莫三隱忍著憤怒,兩隻手微微顫抖地進來,先看向凌雅崢,心疼地問她:“你還好嗎?”
凌雅崢輕輕地點頭。
“孩子呢?”
“在這。”婉玲叫了一聲。
莫三一頭霧水地看過去,見婉玲胸口有東西輕輕蠕動,湊過去,只從她領口縫隙裡瞧見一張巴掌大、皺巴巴的面孔,心疼著,就尷尬地移開眼,“嫂子,這……”
“孩子只有三斤多,怕疼。這會子燒火炕也來不及,嫂子就替咱們暖著孩子。”凌雅崢說。
莫三狐疑著,就謝了婉玲,又聽凌雅崢提起還婉玲銀子的話,就道:“嫂子填進去多少銀子,小弟回頭就給嫂子送來。”
“又說這種話。”婉玲輕輕地啐了一聲,卻也明白莫三不是存心訛她,不過是氣不過她那手段罷了。
莫三瞧見莫寧氏坐在床邊拿著熱帕子給凌雅崢擦臉,就問:“母親,孩子名字叫什麼?”
“……你父親還沒想出來。”莫寧氏不肯告訴莫三,這孩子十之八、九會夭折。
莫三蹙著眉,又問:“給各家報喜去了沒?”
“……”
莫三心裡若有所感,沉穩地對凌雅崢道:“安生歇著吧,什麼事都別管了。”就踅了出來,瞧見莫持修揹著手站在廊外,就問:“父親,孩子的名字想出來了?”
莫持修蹙眉道:“三兒,你給取個小名就是了。”
“父親!”莫三重重地吐出兩個字。
莫持修這才為難地說:“她七個月下來……就叫七月。”
莫三見莫持修這樣敷衍,心裡一涼,登時壓抑著怒氣低聲問:“誰放的炮仗?父親心裡可有數了?”見楊柳、麗語湊過來,就道:“給凌家報喜去。”
“三兒,不用報喜了……若是過幾天,孩子沒了……”莫持修瞧著莫三滿眼怒氣,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倏然聽見一聲“呀,朱姨娘,你這裙子怎地燎了兩個洞”,立時警醒起來,望見權姨娘過來,就道:“權氏,帶著人去搜一搜朱姨娘房裡。”
“哎?哎!”權姨娘應著,就忙領著人向屋後偏房走去,須臾,就帶了朱姨娘回來,將一件石榴裙遞給莫持修,“老爺聞聞,上面還有煙火的味道。”
莫持修滿臉震怒,瞪著朱姨娘道:“你為何如此喪心病狂?”
朱姨娘急得跪在地上,磕頭道:“老爺,這事,婢妾實在冤枉。這衣裳婢妾傍晚就換了下來,已經吩咐下人去洗了,誰知道這裙子上,怎會被燒出洞來、又染上了煙花的味道。”
“……你是埋怨三少爺,害了你朱家?”莫持修太陽穴不住地跳。
“老爺、不是。若不是朱家太貪婪,豈會將全部家當填進去?”朱姨娘見柔弱之態已經難叫莫持修動心,就趴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父親,不是她。”莫三拿起那裙子聞了聞,就不屑地丟在地上。
“少爺明鑑!”朱姨娘滿臉淚痕地磕頭。
“不是她?”莫持修一怔。
莫三問朱姨娘:“你只換了裙子,可曾換過鞋子?”
朱姨娘懵懂地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