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眼睛不住地向蕙娘瞬,就推搡著莫寧氏道:“母親,快帶著蕙娘出去!”
莫寧氏怔怔地,就拉著蕙娘向外去。
婉玲皺著眉,捲了袖子地伸手去探,鼓舞道:“再用點力氣,頭滑出來了,人也就出來了。”
凌雅崢緊緊地咬著牙,先不肯聽婉玲的,見莫寧氏撇下蕙娘又進來了,兩手緊緊地摟著莫寧氏的腰,身子微微地側著,這才依著婉玲說的用力,掙扎到滿身冷汗時,只覺身子一輕,什麼東西就滑了出來。
“燙過的剪子拿來。”婉玲吩咐著。
這會子穩婆趕了進來,狐疑地看著婉玲,就將剪子遞了過去,又將才落地孩子提起來,瞧著那孩子手腳纖細,不敢提腳,就將孩子託在手臂上,照著皺巴巴的屁股上一拍,聽見哇得低低一聲,這才細看男女,有些悻悻地說:“恭喜夫人、少夫人弄瓦之喜。”
“阿彌陀佛!”莫寧氏長嘆了一聲,見凌雅崢臉色發白,就說道:“快來瞧瞧少夫人怎麼樣。”起身接了那一身穢物、皺巴醜陋的嬰孩,瞧著婉玲兩手的血,狐疑道:“你怎麼會接生?”
婉玲尷尬地道:“做姑娘時養著的一隻狸貓在我房裡生個崽子……只是奇怪,那小貓身上裹著一層肉皮,這孩子身上怎沒那層肉皮?”
躺在床上的凌雅崢,雖臉色發白,幾乎昏厥,但聽婉玲說出這樣爛漫的話,不由地一笑,對婉玲道聲多謝,瞧著莫寧氏親自去給孩子洗去身上穢物,忍不住說:“母親別撒手,別將孩子給旁人看。”看了一眼方才盡心盡力的婉玲,又說:“……不然,就交給嫂子,千萬別給旁人。”
莫寧氏連連點頭應了,待聽穩婆說凌雅崢並無大礙,叫婉玲瞧著給凌雅崢換了一床被褥,就將孩子放在婉玲身邊,叮囑旁人不得隨意進入,就出門站在門邊,先打發人跟莫老夫人說了一聲,隨後瞧見莫持修趕了過來,就憂心忡忡地說:“是有人放了鞭炮,有意嚇唬她。”輕輕點頭,就叫爭芳、鬥豔將撿來的煙花皮拿給莫持修看。
莫持修一愣,仔細瞧了那皮上描畫的吉祥花鳥,瞧見了衍孝、恭賀幾個字,登時明白這煙花是衍孝府裡為過中秋特意跟煙火師父定下來的,於是沉聲道:“看來,家裡出了個心狠手辣的內賊!”蹙眉間,見莫靜齋過來了,就對他說:“你去查一查,家裡庫房裡的煙花炮仗,誰拿了去?若查不出,就去查誰在這兩日進出了庫房。”
“是。”
莫持修又問莫寧氏:“是個丫頭片子?”
“回老爺,是個千金,掂了掂,才三斤多。”
莫持修訕訕地道:“我又沒說什麼……”側耳去聽,聽屋子裡只有小貓一樣的叫聲,就說:“七個月下來的,也不用急著起名字。”
莫寧氏聽出莫持修的言外之意,冷笑道:“就算有個萬一,取個名字,也能留個念想。”
“我知道你心善,但……不是說,才只三斤多重嗎?”莫持修嘀咕著,只覺這孩子未必跟莫家有緣,指不定哪一會子就沒了,勉強挽留,白叫一家老少傷心罷了,聽見屋子裡穩婆說“這孩子冷,叫人燒了火盆送來”又聽凌雅崢說“火盆也未必頂用,將東間的炕燒了吧”,就對莫寧氏說:“你進去瞧著吧。”
莫寧氏皺著眉轉身開了一道小縫進去,見屋子裡婆子們急著燒火盆,凌雅崢躺在床上、婉玲坐在床邊,卻不見那小貓一樣的女嬰,就問:“孩子呢?”
婉玲漲紅了臉,向自己懷裡指了指。
莫寧氏瞅見婉玲領口微微張開,那裹了一張小褥子的嬰孩就揣在婉玲懷中,待要笑,又止不住地心疼,疑惑婉玲怎會知道這個法子養孩子,須臾想起婉玲嫁莫靜齋時已經將近三十,這三十年裡,也不知她遇上了什麼事。秉持著不多事的性子,莫寧氏也不追究兒媳的過往,瞧見婉玲細心地留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