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際,兄弟卻來有個道理救他。”說了,便起身要去。阿嫂留住再吃兩杯。
那婦人聽了這話說得蹺蹊,慌忙來對丈夫備細說了。何濤連忙叫請兄弟到面前。何濤陪著笑臉說道:“兄弟,你既知此賊去向,如何不救我?”何清道:“我不知甚麼來歷,我自和嫂子說耍。兄弟如何救的哥哥?”何濤道:“好兄弟,休得要看冷暖。只想我日常的好處,休記我閒時的歹處,救我這條性命!”
何清道:“哥哥,你管下許多眼明手快的公人,也有三二百個,何不與哥哥出些大氣?量兄弟一個,怎救的哥哥!”何濤道:“兄弟休說他們,你的話眼裡有些門路,休要把與別人做好漢。你且說與我些去向,我自有補報你處。正教我怎地心寬!”何清道:“有甚麼去向,兄弟不省的!”何濤道:“你不要慪我,只看同胞共母之面。”何清道:“不要慌。且待到至急處,兄弟自來出些氣力,拿這夥小賊。”
阿嫂便道:“阿叔,胡亂救你哥哥,也是弟兄情分。如今被太師府鈞帖,立等要這一干人,天來大事,你卻說小賊!”何清道:“嫂嫂,你須知我只為賭錢上,吃哥哥多少言語。但是打罵,不曾和他爭涉。閒常有酒有食,只和別人快活,今日兄弟也有用處。”
何濤見他話眼有些來歷,慌忙取一個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兄弟,權將這錠銀收了。日後捕得賊人時,金銀緞匹賞賜,我一力包辦。”何清笑道:“哥哥正是‘急來抱佛腳,閒時不燒香’。我若要你銀子時,便是兄弟勒索你。你且把去收了,不要將來賺我。你若如此,我便不說。既是你兩口兒我行陪話,我說與你,不要把銀子出來驚我。”
何濤道:“銀兩都是官司信賞出的,如何沒三五百貫錢?兄弟,你休推卻。我且問你:這夥賊卻在那裡有些來歷?”何清道:“哥哥,自都有在這裡便了。你只把銀子收了去,不要將來賺我,只要常情便了,我卻說與你知道。”
何觀察道:“這錠銀子,是官司信賞的,非是我把來賺你,後頭再有重賞。兄弟,你且說這夥人來歷。”何清道:“不瞞哥哥說,兄弟前些日為賭博輸了,沒一文盤纏,有個一般賭博的,引兄弟去北門外十五里,地名安樂村,有個王家客店內,湊些碎賭。那日到了安樂村,在村口見三個人進了村子,一個閒漢接住。那三個人來去得急,未曾細看,只覺得一個人眼熟,尚未記起,便先略過了,哥哥此處先記這個話頭。”
何清續道:“此處店主帶我去村裡相賭,來到一處三叉路口,只見一個漢子挑兩個桶來。我到認出此人便是那日接住那三人的閒漢,只是不知姓名。店主人自與他廝叫道:‘白大郎,那裡去?’那人應道:‘有擔醋,將去村裡財主家賣。’店主人和我說道:‘這人叫做白日鼠白勝,他是個賭客。’我也只安在心裡,卻尚未起疑。後來一連數日,起先見得眼熟那人都在安樂村口,似乎在等什麼人來,我細看之後才認出此人來,便是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因何認得他?我比先曾跟一個賭漢去投奔他,因此我認得,也才記起那日晁蓋領兩個人來,白勝接住入了村的,這時才納悶起來,晁蓋一介保正緣何到他家中?”
何清喝口茶又道:“跟著便聽得沸沸揚揚地說道:‘黃泥崗上殺傷人命。’一時還不知情由,便只在村中閒賭。約莫五六日後,方才聽聞是殺傷人命,劫了生辰綱。那日,那白勝不知何處回來,便要入局來賭。那店主因他欠得債多,只是不許,那白勝鬧將起來,將出一錠大銀來,一口氣還了欠債。我等看了都吃驚,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