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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你說什麼?
木頭:娶不到她,我就回鄉下。
初春:她哪裡好?啊?你告訴我聽聽。
木頭回憶起過往的情景,說:“當年臺上的她,好象是仙女下凡,秦淮兩岸能唱的曲的女人數不清,可聽她唱,就好象躺在雲彩上一樣,人都是飄著的。我們老家,靠刺繡養家的,比耕地種田的多,可我沒見過誰繡的狐狸那樣真,活生生嚇的人寒毛直立。秦淮年年元宵節有燈會,那些文諏諏的男人,對對子,猜燈謎,都比不過她。男人進了別人的屋,我都覺得那是好事,暖香閣生意好了,我們的日子也好過,可哪個男人看她一眼,我都覺得心上被刺了釘子。”
初春把筆一撂:夠了!墨幹了,去貼上吧!
映雪在窗外,聽見了這些話,眼淚滴到手裡的對子上,臉上卻掛著笑。其實,這個世界上,她最應該相信的人就是木頭了,可偏偏這個木頭太木納,這些話為什麼不早告訴她呢?映雪其實很有錢,若早知道木頭對她這麼誠心,她至於等木頭去何家贖她嗎?她缺的只是對男人的信心,對平淡生活的信心而已。她其實早對人生沒什麼期望了,可眼前,好象卻出現了最美麗的未來。她似乎還是不能相信,這都是真的。
洋貨商店,一些闊太太,千金小姐,擠在櫃檯前面,生意火暴。洋老闆看見了,很高興。
一個妙齡女子在店裡轉了又轉,不時打量天陽,其它顧客走了,她還不走。
天陽:這位小姐,我們要打佯了。
女子:那就做今年最後一筆大買賣吧!這店裡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了。
天陽:可這麼多東西,方便的話,請您留個地址,我給您送過去。
女子:好。
老闆好象看出了什麼,眉毛一挑,笑了。
暖香閣的大廳裡,不是一般的熱鬧。雲裳好象真要紅了,最近這些天晚上,客人是越來越多,點雲裳唱曲的也排成了隊。
何同山告訴平川:據說這是暖香閣最嫩最紅的姑娘,這些聽曲的,可都是衝她來的。
平川點頭。
可何同山越聽越覺得聲音熟悉,回憶起以前:映雪給老太監唱曲的聲音……
映雪屋裡的燈在亮著,映雪以為是天陽來了,興沖沖的推門進來。
何同山正吃著瓜子等映雪。
映雪看見是他,失望了:你怎麼來了?
何同山:我不能來啊?今天晚上,你那曲可是唱的過癮了?
映雪:耳朵好使的,一般不是人,您呢,不是一般人!
何同山:你少給我耍那些酸秀才的把戲。雲裳曲子唱不好,你頂上了?
映雪:還真讓你都看明白了。
何同山:你們騙那些傻子行,我心裡什麼都清楚著呢!對了,平川先生讓我來問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繡?
映雪:挑個好日子吧!正月十六,大吉大利。
何同山:好,我馬上去回他。
映雪:順便請平川先生除夕夜來茶廳,給我捧個場子。
何同山:什麼?
映雪:這會功夫,耳朵就不好使了?今年三十晚上,暖香閣的臺子,是我的。
何同山:你除了露個聲,還能再去露臉?
映雪:怎麼不能?你請他來就是了,我好酒好菜好曲子等著他。怎麼說也多虧了他,我才不用去做那些下人做的髒活了不是?
何同山:恩,你明白就好。
暖香閣裡,兩個喝醉了的嫖客吵了起來。
老禿子說:這副字,我買了。
矮胖子卻說:是,是我先看中的。
初春又做起了和事老:兩位要是喜歡,我讓雲裳姑娘再去寫。看在我的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