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當年國朝慘敗於火炮之下的事情記憶猶新。也好,有了玄兵鐵,紅衣大炮就有了指望。”
“您……”本來有一肚子話要說的王譯信張口結舌,腦袋再一次被乾元帝敲了一下,“阿澤是朕教出來的,兵法朕也懂點,當年先帝……也是馬背上得的江山,先帝曾教過朕如何排兵佈陣,如何征伐,只是朕並不喜戰事。”
乾元帝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微微低頭目色難辯,“朕本想做個自在的帝王,只是朕沒想到國朝會湧現你們這群能人來,沒料到被朕寵愛的阿澤很有上進心,逼得朕不得不放棄原來享樂的心思。”
“……”
王譯信深深的低頭怕自己再乾元帝一眼,會忍不住勸諫。
敢情乾元帝的本意是做個安於現狀,享受榮華富貴的帝王。
朝上那群哭著喊著以明君標準要求乾元帝的忠臣豈不是得嘔死?
直到此時,王譯信才明白為何乾元帝在顧天澤戰死後殺人,為何不再征伐擴張領土,甚至對政事多了幾分倦怠,擇四皇子為太子時,也是草草了事。
乾元帝就是感情重於理性的帝王,衝動任性,也如他所言,從不曾想做青史留名的明君。
“你們想做名臣,朕不攔著,阿澤想做霍去病,朕給他機會。”乾元帝慵懶的靠著軟墊,輕笑道:“朕脾氣可不怎好,非明君之才。”
“能在輔佐陛下,乃臣之幸事。”
王譯信這話沒任何水份,有個不想做明君的‘明君’也挺有趣。
前生,朝臣幾次經過乾元帝清洗殺伐,朝政依然平穩,就說乾元帝為顧三少戰死殺了半數的朝臣,那時六部內閣照常運轉,百姓只是被皇上嚇到了,可以照常生計。
王譯信有點弄不明白,乾元帝哪來那麼多能幹的官吏?
四皇子為太子時,正是乾元帝最不耐煩朝政的時候,朝政全部託付給太子。
太子禮賢下士,仁愛謙和,讓戰戰兢兢的朝臣得以安撫,滿朝上下彷彿都是太子的人,都支援太子。
可他把證據交給乾元帝后,聖命一下,頃刻間太子便從雲端被打落下來,當時說句不好聽的,在太子被廢前,眾人私下認為太子縱使逼宮成功率都很高。
乾元帝道:“這事朕會處理,阿澤也是太過小心了,你先回府吧。”
“遵旨。”
王譯信緩緩起身,躬身退出水月閣。
“謹之。”
“陛下?”
“如果阿澤再次出征,你可願意隨他去?”
“固所願不敢請耳。”
“朕聽說你做了半月的噩夢。”
“……臣現在已經不會做噩夢了。”
王譯信額頭冒汗,廠衛不是都在川中嗎?怎麼連軍中的事情也曉得?“您對顧將軍?”
“正因為朕相信阿澤,才會讓人保護他。”
“陛下英明。”
王譯信徹底退出了水月閣,乾元帝可以在疆場上保護顧天澤,可惜……一心求死的顧三少不是乾元帝的人能護住的。
不敢再細想,王譯信搖搖頭:“糊塗點好,糊塗點好。”
明哥兒等候在宮門口,見王譯信出宮,忙上前道:“方才定國公讓長隨來過,說,請您飲酒。”
“沒空。”
王譯通道:“你去定國公府上說一聲,我正氣著,沒心情喝酒。”
“四爺……”
“我得去公爵府接瑤兒,國公爺還是由兩位國公夫人作陪為好。”
王譯信提起定國公一肚子氣,不說定國公對顧天澤如何,兩位國公夫人把自己的女兒當作傻子耍,為這事他也不會給定國公好臉看。
治家都不行,王譯信也不指望定國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