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過挑柴誤塌尖擔,打傷人命,自無抵償之理。”散宜生說道:“武吉不必哭,我往見千歲啟一本,放你回去,辦你母親衣衾棺木,柴米養身之資,你再等秋後以正國法。”武吉叩頭:“謝老爺大恩!”
散宜生一日進便殿,見姬昌朝賀畢,散宜生奏道:“臣啟大王:前日武吉打傷王相人命,禁於南門。臣往南門,忽見武吉痛哭。臣問其故,武吉言有老母七十有餘歲,止生武吉一人,況吉上無兄弟,又無妻室,其母一無所望,吉遭國法,羈陷莫出,思母必成溝渠之鬼,因此大哭。臣思王相人命,原非鬥毆,實乃誤傷。況武吉母寡身單,不知其子陷身於獄。據臣愚見,且放武吉歸家,以辦養母之費,棺木衣衾之資,完畢,再來抵償王相之命。臣請大王旨意定奪。”姬昌聽散宜生之言,隨準行:“速放武吉回家。”
武吉出了獄,可憐思家心重,飛奔回來。只見母親倚閭而望,見武吉回家,忙問道:“我兒,你因甚麼事,這幾日才來?為母在家,曉夜不安,又恐你在深山窮谷被虎狼所傷,使為孃的懸心吊膽,廢寢忘餐。今日見你,我方心落。不知你為何事,今日才回?”
武吉哭拜在地道:“母親,孩兒不幸前日往南門賣柴,遇文王駕至,我挑柴閃躲,塌了尖擔,打死門軍王相。文王把孩兒禁於獄中。我想母親在家中懸望,又無音信,上無親人,單身隻影,無人奉養,必成溝壑之鬼,因此放聲大哭。多虧上大夫散宜生老爺啟奏文王,放我歸家,置辦你的衣衾、棺木、米糧之類,打點停當,孩兒就去償王相之命。母親,你養我一湯無益了!”道罷大哭。其母聽見兒子遭此人命重情,魂不附體,一把扯住武吉,悲聲哽咽,兩淚如珠,對天嘆道:“我兒忠厚半生,並無欺妄,孝母守分,今日有何事得罪天地,遭此陷穽之災。我兒,你有差遲,為孃的焉能有命!”
武吉說道:“前一日,孩兒擔柴行至磻溪,見一老人執竿垂釣,線上拴著一個針,在那裡釣魚。孩兒問他:‘為何不打彎了,安著香餌釣魚?’那老人說:‘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非為錦鱗,只釣王侯。’孩兒笑他:‘你這個人也想做王侯,你那嘴臉,也不像做王侯,好像一個活猴!’那老人看看孩兒說:‘我看你的嘴臉也不好。’我問他:‘我怎的不好?’那老人說孩兒‘左眼青,右眼紅,今日必定打死人’,確確的,那一日打死了王相。我想老人嘴極毒,想將起來可惡。”
其母問武吉道:“那老人姓甚,名誰?”武吉說道:“那老人姓姜,名尚,字子牙,道號飛熊。因他說出號來,孩兒故此笑他。他才說出這樣破話。”老母說道:“此老善相,莫非有先見之明。我兒,此老人你還去求他救你。此老必是高人。”武吉聽了母命,收拾徑往磻溪來見姜子牙。
武吉來到溪邊,見姜子牙獨坐垂楊之下,將漁竿飄浮綠波之上,自己作歌取樂。武吉走至姜子牙之後,款款叫道:“姜老爺!”姜子牙回首,看見武吉,姜子牙道:“你是那一日在此的樵夫。”武吉答道:“正是。”
姜子牙道:“你那一日可曾打死人麼?”武吉慌忙跪在地上哭泣說道:“小人乃山中蠢子,執斧愚夫,那知深奧。肉眼凡胎,不識老爺高明隱達之士。前日一語,冒犯尊顏。老爺乃大人之輩,不是我等小人,望姜老爺切勿記懷,大開仁慈,廣施惻隱,只當普濟群生!那日別了老爺,行至南門,正遇文王駕至,挑柴閃躲,不知塌了尖擔,果然打死門軍王相。此時文王定罪,理合抵命。小人因思老母無依,終久必成溝壑之鬼,蒙上大夫散宜生老爺為小人啟奏文王,權放歸豕,置辦母事完備,不日去抵王相之命。以此思之,母子之命依舊不保。今日特來叩見姜老爺,萬望憐救毫末餘生,得全母子之命。小人結草銜環,犬馬相報,決不敢有負大德!”
姜子牙說道:“‘數定難移’。你打死了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