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的聲音有些微顫抖,九疑聽得並不真切,待看清他面上神情無異時只當自己聽錯了。
九疑將比甲展開再次搭在他肩上,展顏道:“你穿的太少啦,下回多穿點再還給我,我就住在五夫人院兒......”
忽的想到鄭無去找她實在不便,讓姨母院兒裡的人瞧見又是麻煩事,於是便託著鄭無的手臂繼續往前走。
“還是我和雲霞送你回去吧。”
九疑說完幾人便不緊不慢地往俞府後宅東路外緣位置一溜低矮排院走去。
若不是九疑親眼見著,她都不敢想象俞家這樣的世家,宅子裡竟有這樣簡陋的地方。
聽鄭無說,這處排院除了他還住了好幾戶來投靠俞府的人,有故交遺孀,也有親眷遺孤,鄭無少失怙恃,便是故交遺孤。
他本想將比甲還給九疑,但在遞給九疑時發現衣衫下襬被他弄汙了,只遮掩著說過幾日再還給九疑。
九疑離開排院百步遠才面帶疑慮問雲霞:“咱們剛見到小鄭無時明明只有一點血汙,他轉身後太暗我沒看太清,怎地隱約瞧見多了好些血呢。”
雲霞的視線一直在九疑身上,並未多瞧。
“啊?應該沒有吧。”
九疑沒再繼續想這件事,與雲霞緊緊貼著回了五夫人院兒裡。
俞府太大,一路回來已過了好一會兒,姨母院裡的燈還亮著,好似並未發現她離開了一小會兒,又興許是丫鬟婆子沒有通傳。
翌日,九疑遵從昨晚姨母的教導按時去她房中請安,但伺候姨母的丫鬟說姨母還未從上房老夫人房裡回來。
九疑只得坐在外間候著,縱是不刻意去聽也能聽見門外僕婢的說話聲,說俞氏族學今日旬休,姨母唯一的孩子她的表哥俞十三郎今兒會來請安,聽她們的音調像是很高興。
突然,婢女們的談話聲戛然而止,換成了一種甜絲絲又輕又柔的聲音,窸窣的腳步聲也隨之響起。
九疑聽的真切,俞十三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