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頁

我雖對此事好奇,想知道四眼是如何把王家大少爺給得罪了,但也不好再三追問。一來畢竟是人傢俬事,打探得太多沒有好處;二來,南京之行兇吉未卜,雲南那頭的事又一直懸著,我委實缺那份閒情去關心別人的事。 一路輾轉,又換機又換車,我們花了四天的工夫才回到南京,沿途顛簸比摸金倒鬥還鍛鍊人。下了火車,已經是午夜時分,到處都找不著代步工具。胖子在火車上一直沒睡好,此刻累得人仰馬翻,全靠我和四眼拽著。 &8221;說什麼都不走了,我要睡覺。玉皇大帝來了都不算。&8221;說完就一屁股蹲下去,和衣卷在了馬路沿兒上。 &8221;都怪我,&8221;shirley楊內疚道,&8221;要不還是在附近找一間賓館,先住下再說吧。&8221; &8221;這怎麼能是你的錯,怪我準備得不夠周全,沒有提前買好火車票。害大家從上海一路站到現在。&8221;四眼的西裝在火車上被擠成脫了線的破襖,皺巴巴的,遠遠地看起來像個鄉村教師。 這二位在美國待了小半輩子,什麼大世面沒見過,愣是叫國內的綠卡嚇得不輕,火車上人擠人、人踩人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攢不出來。我們三個大老爺們,用行李給shirley楊砌了一個臨時碉堡,在角落裡隔了一個勉強能休息的座位。胖子自視體力過人,堅持把座位留給shirley楊不肯換班休息,這才上演了一出橫臥車站口的悲喜劇。不過根據我對胖子的瞭解,這小子肯定是惦記著讓shirley楊替他在林芳面前多打感情牌。第二章 賊頭(2) 好在火車站附近供人歇腳的地方不少,我們幾個很快找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招待所。一推開招待所的玻璃門,就瞧見前臺大媽穿著一件碎花小襖,靠在桌上睡得正香。我們幾個累了一路,此刻跟逃荒難民似的拎著行李直往暖和的地方沖,前臺大媽被我們一通哄鬧壞了美夢,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這家招待所分上下兩層,是典型的作坊店,石灰刷出來的磚頭牆,不少地方露出了稻糙稈。不過我們在火車上被折磨了幾十個小時,已經顧不上換別的地方。大媽取出登記用的紙筆,指著牆上的告示欄說:「結婚證、身份證都拿出來。&8221;我湊上去一看,小布告欄裡頭,貼著一張玄武區的街道居委會通告,說最近南京地區有外省流竄犯四處作案,嚴重威脅了當地居民的生產生活,要求各招待所做好入住人員登記手續,一人一證,杜絕隱患。 別的好說,可結婚證這玩意兒,我上哪給大媽找去。我只好跟她解釋說我們幾個人都是單身好青年,沒證。大媽將我和shirley楊上下打量了一番,斬釘截鐵地說:「沒證還想開房,你這是耍流氓。把身份證交出來。&8221; 四眼和胖子鬨笑起來,我沒空答理他們,繼續給碎花大媽解釋:「我們要兩間房,她單獨住。&8221; 大媽重重地哼了一聲,宛若寒風般冷酷,她得意地說:「你們這些小年輕的花花腸子,我見多了。沒證,就是三間房也不行。&8221; 我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又不敢跟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較真兒。四眼推了一下眼鏡,從胖子的包裡翻出一袋巧克力來,塞進碎花大媽手裡:「我們剛從外邊回來,還不熟悉大陸形勢。您通融一下,就一晚,我們開三間房,住兩間。&8221; 胖子問:「多一間幹嗎使?&8221; 四眼笑了笑,問碎花大媽的意見。她提溜起那袋花花綠綠的美國巧克力,翻了一個白眼:「既然是特殊情況那就只好特殊對待,我看這個戴眼鏡的是老實人。你們自己把登記表填一下,鑰匙拿去吧。&8221; 我心說貪汙受賄是最大的犯罪,大媽您拿慰問品就算了,平白無故還多收一間房錢,要是真遇上流竄犯,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怪不得治安環境。 我將四個人的資料胡亂填寫了一通,碎花大媽裝模作樣地拿起來一看,隨後放下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