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易也不再多說便邁了腳步朝廳外走。
“你也是淋不得雨的。”張展朝那人喊了句,還來不及罵自己雞婆,便似想到什麼樣的衝到門外:“喂——毒谷的事……”門外那還有普易的人,張展咒罵一句,臉又黑了一大片;那谷中的事就只能自己去找江老解決了,平日谷中大小事務雖也是江老解決的,可有普易在,多少能分擔一下江老那老東西的怨言啊,看來這段時間……真該死……
清晨的陽光撒著金色的光芒,映著青色的瓦片倒如湖面上的波光,金琳琳的耀眼難以睜開眼,府門口的幾棵樹光禿禿的直愣愣在那,守著剛剛出生的白晝。一陣清風將那飄落的黃色葉子捲了起來,如同謝幕的蝴蝶,飄飄然的旋著卷飛幾圈,落到地上後一連翻了幾個滾才無聲無息的停了下來,停下來的卻不只是葉子還有一雙腳。
“爺?”江樹輕輕地喚了聲,看著停下腳步的張展,一副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張展劍眉輕輕皺起,眼似乎沒有什麼焦距,陷入一種恍惚中似地,很一會,在江樹以為他不會說話時,才聽到一個近似呢南的聲音響起:“這笛聲……”
江樹將頭轉來轉去,沒看到什麼,除了風聲以外什麼也聽不到:“爺,咱這……”話還沒說完,江樹只有放棄回府的打算,跟上已經轉了方向的主子。
笛聲繾綣,悠揚婉轉,如卷著魂魄般伴秋風著輕撫過毒谷中的每一片葉子,又如秋景淡含悲色,蕭條的莫不讓人觸動心中那已被歲月埋在最底層的悲傷往事,卻又痛不起來,那笛聲中的淡然……飄渺空蕩而又不容忽視,粗粗聽來,也如痴如醉,竟被其中的傷感而觸動,細細聽來卻又倒退三步,只為其中夾著的淡漠而寒上幾分,比這深秋更寒上幾分。
許久,笛聲停下,卻有一聲冷哼毫不客氣的響起。張展眯起一雙虎眼,緊皺起的濃眉中夾著兩分怒意一分鄙夷。
那突起的山丘上的人影聽到冷哼聲倒是微微一顫,消瘦的身子上裹著有些太過寬大的長袍,秋風吹過,長袍的下襬竟斜斜地飄了起來,俊逸的側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了稜角分明,線條深刻尤為那影添上幾分冷冽,黑綢般的長髮似覺得最簡單的髻式都多事劍只是簡單的束到頭頂,留的亂舞的髮絲在空氣中張狂著,在那一片淡黃的秋景下,整個人散著某種不食煙火的神秘感。
江樹暗暗感嘆,看得有些痴了,卻偏偏被自己的主子一聲冷哼弄得清醒了幾分,雖然不覺得看一個同為男人有什麼不對,畢竟前任谷主開了先例,和自己的師哥廝守了終生,這雖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但也不是什麼秘密。可難免為自己的痴態有些臉紅,真是……他抬頭看看自己主子有些陰黑的臉色,不免又嘆了聲雖不是很意外也不免感慨,這麼美的一副秋景“美人”圖,怕是自己的主子是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遠處傳來嘶叫聲,接著空蕩的谷中響起了馬蹄奔跑的聲音,由遠及近,如同狂跳的故地鼓點越來越急,如閃電在谷中劃過的馬鳴聲野性而狂野。
江樹震了下,這馬蹄聲和嘶鳴聲……
☆、07(回憶)
那邊一團如烈火般的紅色不出意料的闖入同時三人的視線,在一片蕭條的黃色中飛速的燃燒過來,所到之處,景物都退了色,即使是萬葉翻飛和它比起來竟也只能做毫不起眼的背景之色,獨獨留下一團嬌豔,讓人不能移開視線。狂野的火焰奔到山丘上人的旁邊,就那樣靜靜地熄了一身的色彩,頭低了下來,讓一雙手沒有惡意的撫上自己的背,輕順馬毛,那團勾人的火焰竟硬生生的成了毫無自知的人的點綴!
世間萬物,哪能抵上此刻一分一毫的驚豔!
江樹終究嘆出了聲,有些語不成調:“它它……”一手指著那被毒谷成為“不可馴服的馬”——烈風,雙眼瞪大,臉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