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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夠劈得整整齊齊的柴火,今日是剁得大大小小、七零八落,滾落了一地也沒有碼起來。他傻乎乎拎著斧子,聽見沈沅輕輕對他說:“阿末,我昨夜一直都沒有睡著,今天腿腳裡踩棉花似的軟。你能不能陪我到房間裡去,我有幾句話,想悄悄對你說。”

沈沅的閨房,楊寄還是第一次去。要放在以往,他定是高興得百爪撓心,今日卻因存著沉甸甸的心事,也全然高興不起來,但想著“要讓阿圓開心些”,自然一諾無辭。小心地隨著她來到她的房間裡。

女孩子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樸素中帶著溫馨。楊寄好一會兒才發現,那種讓他愜意的感覺,來自房間裡瀰漫著的淡淡的桂花頭油的馨香,這味道,他無數次在阿圓飄過他身邊時嗅到,每每可以遐思許久,綺念頓生。今日,他循著香味的來源一看,竟是放在沈沅妝鏡前的一瓶頭油瓶子裡,瓶蓋胡亂擰開放在一邊,連同梳子和發繩,成了這整潔房間裡最亂的一個角落。

沈沅垂腿坐在妝臺邊的小胡床上,怔怔地想心事,想得不自覺的時候,便伸手去摸她的長辮子。入手才發現,那一頭烏黑如軟緞般的頭髮,昨日已經被她剪得長長短短,梳不起來了。沈沅鼻尖又是一酸,下意識地抬頭看楊寄,見他也正盯著自己的頭髮看,那酸楚便瀰漫上去,連眼眶子都酸得不能自制了。

楊寄陪笑道:“粗服亂頭,不掩國色。你怎麼樣都好看。”

“我真的怎麼樣都好看?”

楊寄突然發覺她眼中的光芒變得灼灼起來,不知是自己又冒犯了她的尊嚴,還是說中了她的心事。想到她也許很快就要被帶到建鄴的建德王府,成為建德王榻上的新寵嬌娘,而與自己從此陌路,難得蕭郎一顧,楊寄便不願意再說那些瞎話欺騙自己。他抬頭直視著沈沅的圓圓眼睛,凝望著她瞳仁裡凝聚的淚光,一字一字說:“阿圓,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看的!也許我們今生沒有緣分,但我心裡一輩子只有你!”

“才多大,就說一輩子!”沈沅的淚水一滴滴落下來,唇角卻含著一絲笑,那個圓圓的小渦隨著她苦楚的笑意忽隱忽現,比王府婦人臉上的金碧輝煌的翠鈿明媚上十倍!

楊寄笑道:“何止是一輩子!若是我到了黃泉府,一定不喝孟婆湯,要下輩子、下下輩子,心裡還是你!”

“巧言令色……”

楊寄無可解釋,笑笑道:“是呵,說不管用。你看行動便是。”說完這話,他才發覺自己不覺間又吹牛了——沈沅馬上是人家的人了,與自己生死哀樂兩相棄,自己還拿什麼行動給她看?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想著就是鼻酸。他抬眼想解釋:這是自己的心裡話,與他們無望的將來無關,卻見沈沅的瞳仁放大了些,旋即覺察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沈沅輕聲道:“阿末,你想不想……要我……”

她的聲音蚊子叫似的,卻像個霹靂,打在楊寄的耳朵裡。

☆、第10章 委身

“這,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那可是楊寄白日做夢時常常臆想的一幕,說“寤寐思服”“求之不得”毫不誇張,可是真的來了,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楊寄竟然有些怯懦。

這辰光,反倒是女人看得開。主意既然打定了,沈沅豪邁伉爽勝過楊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要怕,我找別人。”

想著那個賭輸捱揍時哭天搶地的駱駿飛,楊寄打心眼裡鄙夷,這樣的事,死都不能讓給那小子啊!何況……

面前這女郎是和自己青梅竹馬玩大的,彼此都有感情,也願意在一起一輩子。既然這樣——楊寄一把解開自己的腰帶,覺得汗津津的前胸熱得難受,把衣領也扯開了:“你就是讓我死我都依著你,何況這事!”

這次倒是輪到沈沅臉紅了,她花骨朵似的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