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起來了,鎮安那邊防守力量薄弱,本來就是想調這裡一部分兵馬去鎮安的?不好,要出大事,洪承疇再也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要走,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只見那跪在地上全身打哆嗦的瘦小士兵,竟身子一扭,如靈蛇一般退出三丈,另外一人也躍出一段距離,拔出佩刀吹了聲口哨,隨後軍營中衝出幾十個黑衣蒙面殺手,眨眼間就將洪承疇、劉文星以及十幾名侍衛圍在中間。
洪承疇的瞳孔一縮,就冷冷的笑了起來,莫看他文官,可手上功夫並不弱,“劉大人,請你速回去,此處交給本官和諸位兄弟應付!”
洪承疇如此說,那就是要殿後了,值此關鍵時刻,劉文星並沒有猶豫,如今軍情,必須儘快趕回西安城報信才行,雖然劉文星不通軍務,可來陝西這些天他也知道鎮安的重要性,如果鎮安真的出了岔子,流寇就能沿著鎮安北上野豬坪,轉眼間就能殺到西安城。
劉文星帶著人一走,黑衣人全部圍攏過來,頓時雙方糾纏在一起,雖說侍衛們絕對是勇猛不凡,可他們的勇猛只適合戰陣廝殺,面對這些黑衣人,卻沒有太大用處,倒是洪承疇,手裡握著一把大刀,上下翻飛,哪裡像個文官。兩三個黑衣人圍著他,居然還傷了兩個。
就在洪承疇帶著人力戰黑衣人的時候,西安以南四十里外的鎮安也發生了一件大事。一隊官兵前來駐防,城內的人也沒多想,開門放行,可是剛開啟門,這些官兵就變成了一群凶神惡煞的暴徒,湧入鎮安城內,攻佔縣衙,毀去城門,一時間鎮安變得亂糟糟的。沒多久,一直盤踞在南邊的流寇艾可奇率領兩萬農民軍也湧入鎮安。
農民軍並沒有在鎮安多停留,開啟通道後,迅速撲向野豬坪。僅僅過了半天時間,兩萬農民軍霸佔了野豬坪,從南邊對西安府形成了威脅。
野豬坪地勢險要,偏偏又離著西安很近。野豬坪的賊寇隨時可以進攻西安,而朝廷卻不能隨意出兵征討野豬坪。流寇佔據野豬坪後,張獻忠所部主力也有了動作,沿著洛南一路北上,迅速攻下了華陰等地,至此,陳奇瑜好不容易組建起來了陝南防線土崩瓦解。
野豬坪被佔,流寇張獻忠順利北上,這也讓陝西境內的農民軍實力更進一步,身為三邊總督的陳奇瑜壓力驟增。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陳奇瑜的心情可想而知,“查,必須查,一查到底,劉大人,你盡心去查,有什麼事情本官替你擔著。”
劉文星心中暗歎一口氣,陳大人這番舉動,更多的是想給黑雲龍將軍一個交待,也是給鐵督師一個交待。那些死去的將士,可都是晉北軍將士,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陳督師就沒臉見鐵督師了。其實,不用陳奇瑜吩咐,劉文星也會盡心去查的。
劉文星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也算是晉北黨一員,自家的事情豈能不盡心查。
“陳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儘快查出端倪,不讓我軍將士枉死此地!”
沒多久,劉文星下令讓百餘名士兵將萬年縣縣衙圍了個水洩不通,這時候宋金剛也有些慌了,他知道劉大人遲早要找上縣衙的,可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如此快。劉文星站在縣衙前院,整個人如標杆一樣,面無表情,雙目銳利,如同一個冷麵判官。
縣衙大小官吏全部被集中在院子裡,劉文星招招手示意宋金剛上前回話,“宋知縣,從現在開始,本官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不準多說,不準少說,更不準撒謊欺瞞,明白麼?”
劉文星的聲音就像是地獄裡飄出來的,刺的宋金剛全身直打寒顫,拱著手,趕緊道,“下官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