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骨,那是一頁骨書,他的一雙眼睛,兩隻都還那那書頁上面。
內堂神龕之下的一個木桌子上,平穩地安放著一個鼎器,鼎器上面刻著個人的名號。這是一個私鼎,與正廟前的公鼎不一樣,鼎器裡放置著兩個彝器。彝器的個數,表明了廟長的官俸為兩彝之祿。
姑子山女媧廟是一尊之司,所以,正殿外的公鼎裡面,放置了一隻標識的尊器。而廟長是兩彝之官,於這個廟司來說,是屬於官位高配;但於西老官的職位來說,卻又顯得有些相屈了。
廟監和廟長易之銜位差不多,年紀也差不大,在這個廟司裡,兩人的職位相等,所以相互之間,就“東老官”“西老官”地叫著。廟監東老官的私鼎裡彝器只有一個,也就是說,他是一彝的官俸,所以,東老官的官位,倒是與自己的職位、與這裡的衙司,相般配的。
因為官位俸祿擺在那裡,廟長其實是有幾次機會升到級別更高的衙司去任職的,但他就是不肯挪步,總是推辭。
照西老官自己的話說,他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年紀大了,不想到別的地方去。實際上,是他認為姑子山的這個女媧娘娘廟,遲早應該升級。或者說,他想把這個廟司的等級提升上去。
作為一廟之長,這樣的想法實屬正常。
可是多年下來,這個廟司,還是一尊之司,並沒有升為二尊之司,就連“丙等”的等級也沒有一點改變。
“就是連一個女娃的神像,也還是費了許多精力周折,到了今年補上去的!”
西老官有時候對人這樣說。
“西老官,看,誰來了!”
廟監對廟長說。
“嗯?”
廟長抬頭,看著跟在廟監身後的文灼和小喜兩人,似乎並沒有認出是誰。
“東老官,你這是何意?這兩位客人…是…有什麼貴幹…”
“師傅,你認不出我來了吧!我是阿英啊…”
“阿…英…!我可是好多年沒有見著你了,呵呵——將近有十年了吧,看你,長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我敢打賭,我們龍國,再也找不出象你這樣漂亮的女孩了,認不出來啦!”
……
“東老官,你帶來的真是一個好訊息哩!今年見著了阿英,我西老官,死而無憾哩。”
說到這裡,廟長老淚縱橫起來。
……
“父君和母后讓我來看你呢!”
“謝謝國君,謝謝君夫人!你們太有心了,還記得我這樣一個卑微的老頭子,這樣特意來看我”
廟長趕緊跪下,對著龍都的方向,虔誠地磕頭,行祝福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