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語聲沉悶,眸中閃爍著一絲傷感。
齊齊格特想了想,坦言道,“其實來到遼西的時候,我就說過,想要佔據遼東,希望並不大。多爾袞雖然會選擇與我們合作,可最終還是會防備著我們,而且大明遼東兵馬以及皇太極看似針鋒相對,可他們誰又放鬆過對我們的監視,遼東太偏僻了,勢力也太複雜,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積聚起足夠的力量。結果,你我都看到了,晉北那幫子人根本不會等我們穩下來,直接從朝鮮動手,這一招釜底抽薪之計,連我們的退路都斷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被鐵默算計了,也被多爾袞利用了,假如我們加固對朝鮮的統治,不對其他地方動手,或許晉北軍就沒那麼容易找到破綻了。”
誠然,一切如齊齊格特所言,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現在明白過來也沒有用了。此時淅川城裡的人,全都對未來充滿了迷茫,也喪失掉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當黎明到來,意料中的攻城沒有到來,來的依舊是那群遼西百姓。
成群的人,就像靜靜地遼河,沒有洶湧澎湃的氣息,卻有著深厚的感染力,面對這些百姓,齊齊格特毫無辦法,難道對這些人動手麼?恐怕這樣做,最高興的莫過於敏特這條老狐狸了。整整一天,晉北軍除了將包圍圈收縮的更加嚴密外,沒有出動一兵一卒去攻城,這可就讓齊齊格特等人有些納悶了。
怎麼看上去晉北軍有點不急不忙的呢,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很容易就能想到晉北軍一定在等待著一個機會。當夜,齊齊格特與鄧百川等人商量了一番,對麾下親兵說道,“傳我命令,立刻將城中所有將校召集到帥帳議事。”
…
命令傳達下去,齊齊格特就等待起來,可當酉時來臨,人還是沒有到齊,而且缺的還不是一個兩個,以胡曦言為首的遼西將領竟有七人沒有到場。一下子齊齊格特的心就提留了起來,他皺著眉頭對身邊的軍曹問道,“胡曦言的駐防人物是什麼?”
“回公孫將軍,按照之前的安排,胡曦言所部應該在今晚到南城門換防的”軍曹此話一出,齊齊格特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再聯絡到前日胡曦言等人的反應,心裡暗叫一聲不妙,來不及多想,齊齊格特當即拿起佩刀怒道,“拔都、烏克奇,立刻帶著你們的人去南城門,一定要守住城門。”
眾人看到齊齊格特這個反應,便知道有大事發生了,難道胡曦言等人要反?其實屋中二十多個人,有一半人是有點不以為然的,因為大家都已經對防守淅川失去了信心,或許胡曦言等人反叛,對大家都是個解脫吧,至少勾結晉北軍的黑鍋不用自己背了。
不過,烏克奇和拔都等人卻是鐵桿的後元將領,聽了齊齊格特的命令,拱拱手匆匆離開。淅川南城門外,胡曦言按照預定時間來到了城門附近,如果守城的人知道齊齊格特臨時召見各部主將的話,那一定會有些警覺的,可惜他們對此絲毫不知,一看到胡曦言領人來,一個個放鬆了下來,“老胡,你們可來了,杜某還以為你們又會偷懶呢,正想著讓人去通知你呢。”
說話的正是副參將杜雲澤,話說杜雲澤真不想守城,因為待在第一線,危險太大了。他與胡曦言也相熟了,便笑呵呵的邁步朝對方走去,胡曦言面帶微笑,也在等著杜雲澤,二人相差不到一步距離時,杜雲澤整個人卻僵住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胡曦言,一把鋼刀貫穿了腹部,鮮血如流,杜雲澤想不通,咳血沙啞道,“為…什…麼”
“老杜,對不起了,你不死,我這些兄弟們就得死,敏特對淅川重重圍困,我們根本守不住淅川城的。你也莫怪我,要怪就怪你對沃勒爾太忠心了,為了活命,胡某不得不殺你”胡曦言是個笑面虎,平時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可一旦殺起人來,卻比所有人都狠。
只見他說完話後,攥著刀柄用力一扭,幾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