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時候,楊青所具有的良好品質,反而會惹下許多麻煩,他這一帶頭,站出來不少人。
沒人發現,坐在主位上的王自用不著痕跡的瞥了楊青一眼,不過這一眼轉瞬即逝。張大受心中苦嘆,楊青啊楊青,還是太年輕了,惹得王頭領不快,怕是要拿楊青開刀了。
就在張大受想著該怎麼接話的時候,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看到此人,張大受只覺得腦門生疼。
這個站出來的中年男子叫許春陽,乃是張存孟的嫡系親信。許春陽一起身,便低聲道:“還請王頭領准許許某回陝北,家中老小終究舍不下.....”
張存孟就站在許春陽身後不遠處,一點表示都沒有。張大受大皺眉頭,孫大哥這是什麼意思?要說許春陽開口前,沒詢問張存孟,打死他都不信。
果然,張大受感覺到身後一股寒意襲來,一直靜靜聆聽的王自用臉上露出了謎一樣的微笑,那雙眼睛越過張大受,直視著楊青。張大受無奈的暗歎一聲,完蛋,楊青是徹底把王頭領給得罪了。好在王自用沒表示什麼,只是皺了皺眉頭,便看向別處。
“如今陝北被官兵搞得七零八落,就算勉強打回去,也不太可能像以前一樣立足陝北。既如此,不如南渡黃河,闖出一片新天地。至於諸位家屬,倒不用太擔心,官兵再不濟,也不至於對那些沒有威脅的百姓下手。只要我們在河南站穩腳跟,再將家人接來便是!”
王自用雖然這樣說,可是楊青等人顯然是不怎麼信的。官兵又不是傻子,還?等著你把家人接走?
一場關於南渡黃河還是回陝北的爭論,到最後也沒分出個結果,不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王自用是打定主意南下的。
.......
議事結束,眾人散去,張存孟領著許春陽等人朝遠處走去,張大受加快腳步追了上來。見周圍人多,只好對張存孟言道:“兄弟,借一步說話。”
張存孟示意許春陽等人在附近等著後,隨著張大受進入一間沒人的民房,一進屋,張大受臉色立刻變得陰鬱起來,不解的追問道:“兄弟,今日許春陽說那番話,是經過你允許的吧?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王頭領的心思,你看不出來?”
張存孟揚了揚眉毛,詫異的笑道:“小弟還能怎麼想?此時此刻,除了南渡黃河,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渡黃河,就要向北跟活閻王大打出手,要麼就去北直隸。南渡黃河,是最好的選擇啊!”
張大受更是不解了:“既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讓許春陽說那番話?許春陽代表的可是你。”
“哎,許春陽就算不說,南下北上的分歧就沒有了麼?肯定有相當一部分人不願意渡過黃河的,這些人都有誰,影響有多大,你我都不清楚!讓許春陽這樣做,就是想讓許春陽去那邊,好好了解一下,一旦有所不妥,我們也能及時應對,你說呢?”
張存孟表情淡淡的,似乎說這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張大受不由得心頭狂跳,張存孟話裡的意思,他可是聽得真真的。這是要讓許春陽去當內奸啊,也好對楊青那些人有所瞭解。張存孟到底想幹嘛?亦或者說王頭領想幹嘛?
一時間張大受有些說不出話來,靠著桌子怔怔出神,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心中有著一絲恐懼。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否則,這十幾萬大軍,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
似乎是為了逼著王自用趕緊做出決定似的,屯兵陝北的滿桂與曹文詔,終於對延安府發起了進攻。雖然延安城內還有三萬農民軍留守,可是面對曹文詔和滿桂兩部兵馬狂攻,失陷也是遲早的問題。滿桂所部的舉動,幾乎絕了王自用回陝北的希望。
一旦延安陷落,慶陽府也定然不保,到時候就算回到陝北,也相當於重新闖出一塊地盤。南渡黃河,成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