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
第一次走進國際登機口的感覺很不錯,驕傲中帶著幾分少年的輕狂。好像還沒從幾天前拍電視劇的狀態中醒過來。飛機上沒有像我這樣只有十幾歲的獨行者,更有一番從此獨闖天下的壯烈了。
“從明天開始你就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一路好睡,飛機降落的轟鳴聲把我吵醒。睜眼時已經踏上了日本的土地。這是一個乾淨得幾乎透明的地方。地勤的日本女孩嘴角邊都掛著燦爛。我懷著一種自豪感透過“外國人通路”,帶來的五個超大型的旅行箱,卻給我惹了麻煩。來的時候做好充分吃苦的打算,連被子都帶著呢。我的交際能力非同小可,用僅會的一句“斯咪媽散”(日語“對不起”)馬上就招來了兩個日本工作人員,兩個大男人很費力地把五個巨大的行李搬上車,其中一個黃頭髮的還把我一直送到接站口。
“Wele to !(歡迎來東京,請多保重)”他鞠躬告別。人家幫了忙,還向我鞠躬,我忙不迭地模仿著他的樣子還禮,一邊在心中偷笑。一個人從後面撲上來,一把抱住我,“一看你這身打扮就知道是從中國來的小妞!”二姐哈哈笑著,好像在嘲笑我這印花布做的連衣褲,“你才老土呢,這是國內現在最流行的!”我據理力爭。
我和二姐從小就親,交情是在拳打腳踢中拼出來的。在三個姐妹中,她比較“另類”,天生一身牛力氣,從小爸爸不在家,家中男人的活兒都是她一手承擔。扛個煤氣罐,一口氣跑上三樓連大氣都不喘。更有甚者,二姐上了中學後,開始在東城區武術館練散打。開始還算收斂,漸漸地,我就成了她的練拳靶子。每次回來都要跟我“切磋”一番。一個劈掌加上飛腿就足足讓我在床頭哭上老半天。“等你老了,我一定報今日之仇!”每次我都會咬牙切齒地默唸著:“君子報仇幾十年不晚”的口號。
就在一次激烈的“比武”中,一個五大三粗的郵遞員擂鼓般地敲開了我家的門,“沒事吧。”他探頭向裡看,一定是聽到尖厲的哭叫聲,以為是遇上了入室搶劫。“沒事,叔叔。”二姐一臉坦然,我含著淚在一旁怒目圓睜。
“日本的掛號信,朱迅簽字。”一看是小孩兒打架,郵遞員叔叔笑笑走了,二姐卻躲進裡屋哭出了聲。一會兒她拿著那封信跑出來,“三兒,我的日本簽證下來了,以後沒人跟你打架了,自己要多小心。”我哭得更兇,“就是你把我打得再疼,我也不希望你走!”
2。秋收起義 朱迅赴日(2)
也許是中國功夫練就了她吃苦耐勞的精神,來日本兩年了,二姐一個人熬過了最開始的那段極其窘迫的日子,為我們三姐妹在東京會師建立根據地,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她已經站穩了腳跟,一邊上大學,一邊在一家公司裡打小時工掙學費。
“大姐呢?”
“在那邊的出口等你呢。”
一大群人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大姐。她還是那樣出眾,甚至更漂亮了。只因她從小就在清華附中住校讀書,所以姐妹之間略顯得客氣。半年前,她放棄了高階白領的生活,也來日本求學。
“紅姐。”我擠不進去,就大聲地叫。二姐捅了我一下,“在日本別大聲喊,”大姐已經發現了我們,快步迎過來,輕輕地擁住我,“半年不見,怎麼黑了?”
“我剛從海邊拍戲回來。”
“喲,還是小明星呢。”大姐身邊的一個男孩子冒出了一句。
“這是我的同學,今天他開車來接你。”大姐解釋道。
大姐的出眾讓她身邊總圍著一些男孩子,可她跟每一個人都不冷不熱地保持著最合適的距離。水中花、鏡中月的清高,讓每個男孩更加趨之若鶩。高!出自外交學院的她,厲害就厲害在這兒。這種交際手段是我等望塵莫及的。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