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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三尺有神明,當真以為老天爺是瞎了眼的麼!

我幽幽道:“縱便如此,也許是她無心所為呢?失手撒了酒菜,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拓跋朔卻哼道:“哪裡有這樣的巧合?撒了酒菜是算不得什麼,然而她那面色,我可斷不會瞧錯。”他說罷轉身向我,嘆道:“初時那惠娘出事,李三又一口咬定靜竹曾與他有過相與,你也不曾否認靜竹是受命於你,你可知那賤婦多次在我面前詆譭於你?若非我堅信你與惇兒母子情篤,當時處處指向都不利於你,我縱便想要護你,也是不成的。”

我只覺心頭陣陣犯冷,然而面上卻終是笑道:“臣妾只覺荒唐可笑,然而清者自清,卻是連辯解也不曾想過。”我說罷輕輕挽住他寬厚的手掌,莞爾一笑,“何況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臣妾知道王爺自然不會受了旁人挑唆,對臣妾暗生心鬼。”

他聽了我話,目中卻似有些恍然,然而歡喜之色卻是漸濃。“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不錯,宓兒,我怎會疑你?!”

我見他似是情緒略有好轉,心中惦記著靜竹的事,情知此時不問,便再無更好的時機了,少不得試探著開口:“王爺,那靜竹她……”

他卻似一早便知我定會開這個口,聞言笑道:“早知你一貫體惜這些子丫頭,放心,一早便放出來了,是那丫頭自個兒說要回去好好沐浴淨身,去了晦氣才肯來見你。”

我聽說靜竹竟是早便被放了出來,心頭登時歡喜,盈盈笑道:“也難為這丫頭了,平白受了冤屈,卻還惦記著怕我沾了這晦氣。”

他點頭道:“將心比心,宓兒處處以誠待人,她如今這樣替你著想自也是應該的。”

我本想問他究竟打算如何處置綠水一事,正自斟酌要如何相詢,不想他竟主動說道:“我如今已將那賤婦禁足,她只是不服,直說是有人要冤了她。”

一旁繡夜聞言插口道:“她不來冤了別人便是菩薩保佑了,卻還有誰有這等能耐,卻能冤了她去?”

繡夜突然的插口,拓跋朔倒是不以為忤,只沉吟不語,我無聲望了她一眼,她忙噤聲垂首。我淡淡笑道:“是不是被冤,真相總是假不了,先不說那絡索與她是否果真有關,只依照王爺所說,她主僕二人的反應便是欲蓋彌彰了。”

他聞言亦是點頭,“不錯,只是本王辦事從來是講理講據的,她既然不服,我也不便強處置了她,何況只憑一枚絡索也確實難以服眾。”

我見他微微蹙眉,顯是心中煩惱無比,不由問道:“王爺意下如何?只是縱然她有千錯萬錯,目下總也不是一人之身。”

他身形微震,抬眼望我時,目中便隱隱存了些愧疚難安,想來這是我頭一次在他面前提起熙華腹中的子嗣罷?且是以著這樣平靜而無絲毫怨懟的語氣。他悶聲道:“若不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兒,我——”然而再對上我平靜而流露著關切的眸光,他猝然梗住,只嘆了口氣,轉過身望著銷金窗紗上影影綽綽的光影幽幽道:“總是我對你不住。”

我起身走到他身後,慢慢探出手去輕輕環住他健碩的腰身,柔聲道:“臣妾不能欺瞞王爺,初時知道那熙華公主竟然懷有王爺的子嗣,臣妾心中確是苦痛而難安的,只是……”

他驀地轉身,大亮的燭光下他眸光如炬,“只是什麼?!”

我慢慢垂下臉去,嘆道:“經歷了數月前的變故,臣妾但得明白了一點,人生於世間總是有得有失,太過貪心的人,必然是要註定鏡花水月,一場空的。臣妾從前生而自矜,只當是世上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如今幡然大悟,卻不過是小女兒的一場春夢罷了。”

他眸光愈見纏綿,卻是反身抱住了我,鎮聲道:“那麼我於你——是失,還是得?”

他語聲中的緊張與糾結,我如何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