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身上微亂的衣裙,殷紅的唇,明亮的眸,無一處不叫裴景潤失了剋制。
“不行,我去把簫少爺叫回來……”蘇不語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身為醫生的蕭邵義。
裴景潤卻是一把抓住了她。
高大的青年坐在床上,從下仰視著她,面色蒼白中帶著一縷不自然的緋紅,清冷的長相無端多出了一份昳麗來。
“不要去,不語。”裴景潤不能叫旁人知道他受了如此重的傷,蕭邵義在新城本是最好的醫生之選,可是他不願意蘇不語去找他——
她並不知道,當他看到她與蕭邵義坐在一起時,他內心的嫉妒,以及不安。
蘇不語垂眸,看向裴景潤那雙因為發燒而染上水汽的眼眸,平日裡強勢而冰冷的青年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有多麼脆弱,讓人生出了心疼。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禁放柔了聲音:“好,我不去,你要乖乖聽我的,不要再亂來了,我會擔憂的,景潤。”
裴景潤想,他當真是抵不住蘇不語這般叫他的名。
他沒有說話,鉗制住蘇不語的手,卻是一點點鬆開——
是他對蘇不語的心軟。
蘇不語照顧了裴景潤一夜,所幸青年的恢復力很好,到了第二天便退燒了。
起身時,裴景潤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眼睛卻已恢復了銳利。
他讓蘇不語幫自己換上乾淨的繃帶,面無表情地將那些染血的繃帶燒成灰燼。
“景潤,你的傷……”蘇不語的眼裡寫滿了擔憂。
裴景潤對上蘇不語時,目光不自覺柔和了下來,但並不告訴蘇不語他是遭到了東洋人的暗殺,“遇到了一點埋伏,都已經解決了。”
但是蘇不語還是從傷口看出來想要殺裴景潤的人並不簡單。
“要麼……等局勢穩定之後,我們再成親……”她憂心忡忡,提議將婚禮延後。
裴景潤眼眸暗了下去,想到的卻是昨日蕭邵義對他的質問,那一句“你是不是還喜歡蕭邵義”終究是問不出口——
他面上風輕雲淡:“只是意外而已,婚禮照舊。”
其實這個時候並不適合舉行婚禮,裴景潤才剛剛成為督軍,收編的劉默餘部也並不聽話,還和東洋人結下了樑子。
他忙得早出晚歸,每日與蘇不語的相處,也僅是夜晚來她房中換藥這點時間,有時候他還來不及抱一下蘇不語,便被副官叫走了。
只是他想快些與蘇不語成親,以免夜長夢多。
婚禮定在十月初十,立冬之前。
蕭邵義與陸曼婷又來了幾回,都被守衛攔在了外面,還是蘇不語同裴景潤說,她沒什麼朋友,想讓陸曼婷做自己的伴娘,裴景潤這才只放了陸曼婷一人進來。
陸曼婷對蘇不語說道:“只要你不想嫁,我便是豁出性命,也會幫你逃出去。”
蘇不語感受到她的真誠,認真地說道:“曼婷,這世間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你和我都要好好活著。”
那日送來的婚紗腰身大了一些,故而被送回去修改,卻沒有想到裁縫鋪竟失了火,將婚紗燒在裡面。
裴景潤聽到手下來報時,眼裡覆著寒霜,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副官也勸他,這事頗有些不吉利,不是好兆頭,是不是將婚禮往後改期。
裴景潤冷冷說道:“我自小就在軍中,不信這些,叫老闆在婚禮之前把婚紗趕出來,與之前的那一件要一樣,別叫夫人知道這事。”
裁縫鋪緊趕慢趕,總算在十月初八這日將婚紗送到了督軍府。
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婚紗。
只是蘇不語本就懂得刺繡,拿到婚紗時便瞧出了與之前那件刺繡的位置與走線皆有所不同,並不是原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