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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心事般低了頭。

鄧九郎走出幾步,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放在柳婧身上。

見她垂眸,他慢慢說道:“一別數月,屢屢望卿歸來,到頭來,卻得了一句‘不是吾之故鄉’的話?”他嘴角揚起一個冷笑,又道:“既然文景執意不肯就我,甚至還因此惱恨於我。我鄧九郎是什麼人,用得著勉強一個女人麼?行,我就依了你。”

他說,他就依了她!

他居然說他會依了她!

這是柳婧萬萬沒有想到的答案,她嗖地抬起頭來,定定地看向鄧九郎。

夕陽的殘光中,眼前這個一襲玄袍,俊美得不可一世,也尊貴得不可一世的少年郎君,淡淡說道:“我們來賭一次吧。我贏了,你跟我去洛陽,我輸了,我就放手,如何?”

在他拆了她與顧呈的婚約,在他等了她四個月的情況下,他說與她賭一場,輸了願意放手任她離去?

這個,還真是讓人心中直犯嘀咕啊。

柳婧抬頭定定地看著他。

她的他的眼中看到了強大,這是一種她無法涉足的強大,是一個人一帆風順著長大,是一個人世間權力也罷,美色也罷,甚至連人心,都總在掌股之中,才會產生的一種強大。

微微垂眸,柳婧微笑道:“好,我賭。”

她這回答,過於爽快,令得鄧九郎眉頭微蹙。轉眼,他冷冷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柳婧看著他,問道:“我們賭什麼?”

鄧九郎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後,慢慢說道:“前幾天我接到聖旨,陛下讓我便服巡察天下諸州。文景就與我一道去吧。這一次便服而行,自不能讓人知道輕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再是南陽鄧九,你也不再是我區區一個門客。我們結伴而行,以半年為期。若是這半年中,你傾心於我,我就以正式媒娉的方式納你為妾,若是你依然如現在這樣想著,那我就放開你的手。連同顧府那邊,我也會去一封信,好讓你和顧呈恢復婚約。”只是說到這裡時,他頓了頓,想道:顧呈那小兒上次來到汝南,幾乎是柳文景前腳走,他後腳也就失了蹤。直到現在,我手下的那些人還不知道顧呈到底在忙些什麼,還有他這般朝南往北的到處跑,又是為了什麼?再說,他也跟得我太緊了,莫非這就是他所屬的那股子清流交給他的任務之一?

他不明白顧呈的想法和行蹤,便在心頭過了過。回過神後,他繼續抬頭看向柳婧,淡淡笑著,極無所謂地說道:“有一事忘記告訴你,我至今還無妻室,要是這半年中,你讓我對你死心情塌地,說不定我會心血來潮,娶你為妻。”他最後一句話,輕浮得讓人惱火。

柳婧收起心中的冷笑。抬頭看向他,烏黑水潤的眸子撲閃著,慢慢說道:“一言為定。”

鄧九郎冷冷一笑,道:“一言為定。”

說罷,他朝著柳婧深深的凝視了一眼,道:“離出發還有幾日,文景先回去準備一番吧。”說罷,他衣袖一甩,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

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身影,柳婧垂下眸來淺淺一笑。

其實,她最怕的,並不是他的溫柔陷阱,而是他以權勢相壓。既然這個賭約中他承諾不動用權勢,她又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守著自己的心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被他這麼一來,她安排的那些事,又派不上用場了。

柳婧的馬車回到了柳府。

她先回到書房,把與鄧九郎的賭約說了一遍。

柳父也是聽得目瞪口呆,他皺著眉頭說道:“這個鄧九郎,還真是難以看透。”本來柳父一直以為,他把柳婧逼到這個地步,也是要收網的時候了。他這兩天還一直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鄧府便派了人來,丟上一點聘禮,把柳婧抬入了鄧九郎的府中。

以他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