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洲南邊海岸線綿長無比,光是排得上號的宗門就不下十來個,其中最為有名的,當屬只收女子的水瀲宮,和潛藏在南海深處的海魂山了。
一襲白衣飛出海岸線,朝著既定目標徑直而去,在離開陸地足有千里的一處小島上輕巧落下。說是小島,其實此處只有臥牛大小,露出海不足尺許,完全就只是一塊堪堪冒出水面的礁石而已。
站在小島上往下望去,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和自己的倒影,就能看到礁石一直往下延伸,直到落入目力不可見的漆黑深海。原來底下竟然是一座高不知幾萬丈的大山,腳下只是海面上露出來的一點山尖。
白衣人蹲下身子,挽著袖子伸出手臂,屈指好似敲門一般輕輕的在水面上叩了幾下,看著水面波紋散開,開口說道:“貧僧貞如,應遊宇道友之邀,前來海魂山拜訪。”
成全見證了貞如送出去的幾本經書之後,已經相信他此行確實不為傳道授法而來,加上與他相談之間悟到了不少妙處,正是應該靜心參悟好好消化的時候,就與他辭行返回了崑崙山。
若是成全一路相隨,貞如就打算先走一遭上清宗,但是他如今已經回去了,貞如就還是依著原本的計劃,先取道東南,往南海深處的海魂山來了。
水面漣漪緩緩散開,模糊之中有一個人從水面走了出來,見到來人是個光頭鋥亮的和尚,眼神之間滿是警惕,冷冷的說道:“遊宇師兄出門至今未歸,不知你找他有什麼事情?”
若是來尋仇打架的,就算遊宇師兄不在,海魂山也多的是人能夠招呼你。
貞如雙手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與遊宇道友數年前相識,當時曾邀我來此,說要與我一同遊歷首陽洲。既然他人不在,那貧僧就不再叨擾了。”
說罷轉身要走,海魂山那位弟子撇撇嘴也不打算挽留,正在此時水底下卻又現出一人,開口挽留道:“禪師請留步,既然已經到了門口,焉有過門不入的道理,這可不是我海魂山的待客之道。”
貞如轉回頭來,見來人身長八尺氣宇軒昂,身穿一件藍灰色束口長袍,衣襟和袖口繡有白色水紋,腰懸一把黑鞘長劍,整個人的氣質都好似一柄無鞘寶劍一般,鋒芒畢露。
面容上與遊宇還有幾分相似,想必二人該有幾分血緣關係。
來人抱拳拱手,笑著說道:“與禪師見禮,在下乃是遊宇的弟弟,名為遊刃。家兄不在,便由我來接待一下禪師,免得他回來之後抱怨我不懂規矩,怠慢了您。”
貞如回禮道:“原來是遊宇道友的兄弟,貧僧在此有禮了。既然遊刃道友盛情難卻,那貧僧就卻之不恭了。”
遊刃側身張開右手,口中說道:“禪師,請。”
海魂山的進出門戶十分奇特,若是以蠻力沿著露出水面的礁石往下尋找,那一定是找不到的。別看遊刃二人都是從水面上露出來的,但二人卻並不是從水中浮出的。
進出的門戶,就是海面之上倒映的礁石倒影,需在水中尋到那一步的落腳點,才能穿過水麵倒影進入門中,若是隻知門戶在此卻不懂得進出法門,一步邁出之後也只會是跌落水中的下場。
海魂山雖有實體,但是宗門卻潛藏在虛實之間,這三尺礁石既是門戶也是禁制,不管海面上如何風浪滔天,水面永遠都不會沒過這尺許礁石。
但若是遇到有外人攻打闖門,便能立即讓周遭三千丈的海面升起三尺,將礁石完全淹沒,屆時整個海魂山都將藏於一處小乾坤中,門戶徹底封閉,再難尋路進入。
遊宇說完“請”,率先一步邁向水面,整個人直挺挺的向水面栽去,並未激起一絲水花,整個人卻驟然消失不見。貞如對身邊等待的海魂山弟子點頭致意,也一步邁出走進了門戶。
腳下傳來堅實觸感,二人已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