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倒是沒什麼懼色,從花叢裡鑽出去,俯身拜倒,“臣叩見陛下。”
封敬亭看他身上沾的花葉子,臉色微微一變,“你和誰在裡面?”
“是郭文鶯,我找她一塊打馬球呢。”
商量打馬球需要鑽進灌木叢嗎?
他面色一沉,“郭文鶯呢?”聲音帶著幾分凌厲,聽得人心中一寒。
郭文鶯撫了撫額,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她也沒做什麼啊,怎麼弄得好像讓人捉了奸似得?
她拎著裙子往外鑽,一時沒注意,腳崴了一下,半個身子倒在花叢裡,再出來時衣裙上沾滿了樹葉,髮髻都有些散了。她不禁哀嘆一聲,不知這會兒還能不能解釋清楚了?
封敬亭看她那樣子,果然眸色深沉了許多,約是給她留著面子,當著許多人,也沒說什麼,一甩袍袖大步向前走去,只那張臉明顯比剛才陰了。
徐茂忙在後面跟著,看她還站著不動,不由嘆道:“郭大人,還不跟上了。”
郭文鶯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到了前面一個拐角沒人的地方,封敬亭才停下,對著身後一睃,那目光讓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郭文鶯向前走了兩步,與他面對面站著,謹慎小心地陪笑著:“皇上,我什麼都沒做。”
“朕有說你做什麼了嗎?”封敬亭睃她,語氣淡淡,卻隱有股子陰氣。
郭文鶯頓覺頭皮發麻,只能繼續陪笑,“皇上,路大人只跟我說了要擊鞠的事,真的只是這樣。”她舉著雙手保證,那樣子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封敬亭看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把她頭上幾片葉子拿了下來,低斥道:“還不去整理一下,這個鬼樣子像什麼話?”他也知道她不會做出這種事,只是心裡略有些不痛快罷了。
郭文鶯輕吁了口氣,忙找了個地方,把身上打理了一遍,又把髮髻扶好,重新插了髮簪。所幸她的髮髻素來簡單,髮簪和絹花也戴的極少,雖沒重新梳頭,看著也不是特別凌亂。
她再出來時,封敬亭還在那兒等她,約莫覺得她的樣子還過得去,臉也沒剛才那麼陰沉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水戲之處走,郭文鶯一直低著頭,也不敢看他,過了好半天,他嘆息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真的想去擊鞠嗎?”
郭文鶯“啊”了一聲,一時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封敬亭又道:“你若想去便去吧。”
郭文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當真嗎?”
封敬亭點點頭,“你在宮裡憋了這些時日也難為你了,去散散心吧,只是要注意安全。”
郭文鶯大喜,能出宮對於她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封敬亭看著她燦然笑著,一張臉滿滿的幸福,不由輕輕一嘆,或許那日陸啟方跟他說得對,她真的不適合這個皇宮。這些時日每每對他笑著,但大都是敷衍的意思,也只有此時那笑是真是達到眼角,發自內心了。
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喃喃自語著:“朕該如何待你呢?”是放她出宮?還是做他的嬪妃?他真的難以決斷了。
郭文鶯沒跟著他去水戲臺,而是自己悄悄的從左側轉了過去,人多眼雜的,讓人看出她和皇上在一起,怕又是惹不盡的麻煩。
這會兒水戲已經接近尾聲了,眾人都看得盡了興,遊湖的活動也很快開始。
封敬亭的突然出現,讓高臺上的女人們很是興奮了一下,連太后都不禁站起來,抿嘴笑道:“皇上生辰卻忙於國事,倒讓咱們這些閒人享樂了。”
封敬亭笑著請了安,坐在太后身旁,只道:“太后高興就是兒臣的福氣,今日水戲正為太后所點,太后看著還高興嗎?”
江太后滿面笑容,“皇上真是費心了。”
水戲演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