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夫人,船主走之前有話留下。”
趙光頭打量了一圈這個毫無英氣可言的普通老婦人,轉望胡宗憲:“可是船主夫人?”
胡宗憲木木點頭。
趙光頭立刻行禮,看著飽受摧殘的老婦,一股熱淚滑下:“屬下不才!!來晚了啊!”
老婦面色煞白。
楊長帆在旁安慰道:“義母,餘下的事後面再說,先跟大家交待一下船主的遺訓。”
老婦緩緩點頭,沉了口氣:“亡夫臨刑,託業與汪東城。哪位是汪東城?”
趙光頭不及多想,轉身衝楊長帆便是一跪:“今後!二公子就是新船主!”
眾首領驚駭,心中本是有不服的,一來汪東城來的日子短,二來年紀輕,怎麼都輪不到他。可汪東城一心護主深謀遠慮卻是真真切切,早在汪直出行之前就死命勸說不要上岸,此後又安排一應事宜極其妥當,妙計連連。若是沒有汪東城,怎能取杭州擒總督?
眼見趙光頭俯首聽命,眾首領也唯有稱服。
老婦驚訝望向楊長帆:“不愧亡夫託業之人!”
楊長帆表情卻驚訝萬分:“長兄汪滶還在九州,當扶長兄為船主!”
老婦搖頭道:“汪滶平庸,亡夫只求其一生平安。”
“……”(未完待續。)
183 八十年
“你……你……你……”胡宗憲喉嚨受傷,指著楊長帆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
等等,也只有這樣才能說通了。
如果他還活著,那……
後方,另一馬這才趕上,徐文長依舊是狼狽下馬,看著苟延殘喘的胡宗憲,終是一嘆。
楊長帆無奈一嘆:“餘下的後面再說,船主可還有遺訓?”
“有。”胡氏繼而望向胡宗憲,“亡夫有云,害亡夫者,非宗憲也。”
“什麼?”一首領當即喊道,“還能有誰?”
“不管這些!誘船主上岸的正是此老賊!”
“先殺了再說?”
趙光頭回身大罵:“都閉嘴,聽老夫人說完!”
胡氏這才說道:“殺不殺他,諸位來定。亡夫只是說,真正害死他的並非胡宗憲。”
“誰?”趙光頭當即道,“如今杭州已取!便是天王老子,咱們也要殺過去為船主報仇!”
眾人屏息靜聽。
只聞老婦道:“朱厚熜。”
眾人面面相覷。
“朱厚什麼?”
“這人誰啊?”
一首領當即罵道:“狗皇帝?!”
又是一陣沉默,趙光頭剛剛說出了一番豪言壯志,這會兒也不得不啞了。
這仇,有點難報啊。
“首領這話說的妙。”楊長帆望向剛剛開罵的那位首領,“‘狗皇帝’這三個字,老船主在的時候,是不敢說的吧?”
首領啞然,只等著楊長帆說後面的話。
楊長帆扶著胡氏繼而說道:“老船主雖身在九州,卻始終心繫大明,視己為臣子,想封王,從未對大明皇帝有所不敬,可現在結果已經擺在眼前,老船主一心報國,怎奈君昏臣奸,終致老船主於死地,我等救之不及。”
眾人難免唏噓,破了杭州又如何?
老船主再也回不來了。
縱觀汪直一生,雖名為海寇,實際上根本沒什麼敵人,放眼四海皆是朋友,為人重義,處事講信,得知屬下徐海等人私自劫掠後第一時間逐出門戶,雖與倭人勾結是真,但從未行賣國擾民之事。
相比於太多“瑕不掩瑜”“功大於過”的人物,他反而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楊長帆看到的更多,汪直生對了